视线尽头处,便是雕龙画瓦的清远县衙。
门口两尊石狮子坐镇,震慑四方宵小。
怀里难得揣了百两银票,若不是手边没针线,必然要缝在亵裤上方才安心。
“追我啊,来啊哎呦。”
正精心走着,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和嬉笑声从侧面传来。
许大山还没等去看,就被那人撞上,他赶紧护住怀中的银票。
“是你?”
声音有些熟悉,许爹后退两步侧身看去。
身侧之人容貌一般,身高一般,气质一般,身上着一身月白色锦缎,衬得皮肤更黑。
竟是张家后找回去的真少爷,张毅。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抹的唇红齿白不辨雌雄的小厮。
刚才便是跟这两个小厮嬉闹。
是他撞自己,且自己又不想节外生枝,也没想让张毅道歉的心思。
这么一想,许爹便抬腿要走。
张毅眯着眼,一眼认出了许大山。
心里直呼晦气。
若不是他儿子,自己焉能在乡下过了那么久苦日子。
若不是好心人提醒,他怕还是在乡下当泥腿子呢。
这一想,便气不打一处来。
见许爹要走,他便更是恨的牙痒痒,\"站住。\"
一声令下,两个粉面小厮便速速上前拦住了许大山的去路。
这热闹不小,酒馆里的食客靠在窗边看。
来往的行人驻足,很快便把许大山和张毅围在中间。
张毅眸光闪动,痛心疾首,“不曾想你竟跟踪我至此。”
“跟踪?这也太吓人了。”
“远处就是府衙,还说什么,扭送官府便是。”
“瞅这衣着,怕不是图这位小公子的钱财?听小公子这意思,可不止一次了。”
这一句话,引得周围人议论纷纷。
显然通过许大山的穿着打扮,认定了他就是那个跟踪贼。
而这正是张毅想要的。
许大山脸色难看,自认为没和这个少爷有什么不快。
但他最笨,又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只瞪着眼睛憋出一句,“你这娃娃说什么胡话。”
他企图和周围人解释,“我要去衙门,恰好路过。”
“哦,这么巧?”张毅轻飘飘接上:“恰好我来这吃饭,你上衙门?”
“又恰好”一声讥笑,“我出门来,你恰好撞上来?”
许大山认真点头,“确实是这样。”
张毅还没说话,周围的“切”声四起。
“还真敢说,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还编瞎话呢。”
张毅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伸手压下,伸张正义般,声音洪亮,“各位可能不知道,这位老人的儿子可是位能耐人,他啊”
把众人心思勾起,张毅才说道:“顶替我当了十五年的富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