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课程结束，所有人都再次通过传送法阵回到学院总部后，绍枫单独找到了王大师
王大师领着他单独来到训练场的角落，开始时什么也没说，只让他坐下
坐了有整整十分钟，王大师都一直在安静的打坐，他也静静的等待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王大师认可了他的耐性，询问道：“你感受到了些什么”
“感受”
“只管说”
“鸟语、花香、喧嚣，空气的流动，阳光的温度”
“还有呢？都说出来”
他的确没有全部说出来，因为还有一部分，那就是只有神能够感悟到的了
“还有世界的声音，天地的秩序法则”
“不错，你能感知到很多，其中有很多是我这个凡人所没法体会的”王大师光着膀子，忽然向绍枫展示起了自己那壮硕的肌肉
“虽然看着强壮，但跟你们源灵使对比起来，老头子我弱不禁风，但我徒手杀死过魔物，公子可信”
这实在是想信也信不了，源灵使的力量与正常人天差地别，哪怕是最弱的术士，力量也大于寻常人百倍，人类怎可凭肉身杀魔
王大师一开始也没打算让他信，他站了起来，扎起马步，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运转、调动，绍枫立刻察觉到，这是曾经吴恒与他交手时运用的力量，并且，眼前这老者明显运用的比吴恒更加熟练
老者明明没有任何源灵力，隔空一掌轰出，却是打出了不逊色于一品术士施展低级神灵术的威力，将一块大石轰成碎块
“好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炁’”王大师轻呼一口气，道：“每个人体内都蕴藏这种力量，运用合理，就算是我这样的老头子也能与魔物死战，但是一般人都无法感受到炁的流动，就算是能感悟到更多东西的公子你，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也难以感受到”
“这是只有真正习武者才能看到并感受到的，便是所谓武道，公子不妨想想，有什么东西是寻常人所感受不到，只有修炼剑道者能感受到的，将它发现出来，并去领悟、精进，你便能达到他人所无法触及的极天之境，不会只成为别人的模仿者”
一番指导下，他顿悟了，不再像以往那样单纯的挥剑，他去锻铁匠那里取回了定制的剑，这一夜，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抱着那把剑
父亲说过，破晓十空的修炼就是剑道逐渐进步的过程，到了第四式后就要求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这把剑并非灵器，无法做到那种察剑之所感，剑与人意念相同的境界，他要进入的是一种怎样的状态这不是一夜就能想明白的
神都五品宗师宁空清在后半夜莅临于此，坐到了他的身边
“大哥”他察觉到后者的到来，反应平淡的问道
“嗯”
“我该怎么走出自己的剑道”
宁空清淡淡一笑，站起身来，拔出名刀苍术，飞快调整气息，一股无形的力场似自其周身蔓延
那……是潭中死水，他轻轻摆动剑身的姿势，完全是凭心而动，心无杂念，仿佛整片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与手中之剑
这与破晓十空的理念似乎一致，但是……
有着明显的区别
“我和你父亲的气息，还有你战斗时的气息，一样吗？”
“不”
看似小小的差别，实则是天差地别!空清剑意，远没有破晓流剑术的使用者那样，浑身散发着修罗般的杀意
同样是心无杂念的“空”，空清剑意完全是放平心态，随心所欲的顺应心境去挥剑，破晓十空则是以最平静的气息与心境去挥舞最为残暴的剑技!
“去找这两者的差别”
狂暴而充满杀意的攻击本身就接近于癫狂的杀戮，但破晓流的使用者却能在那同时维持住剑道之心，游走于空与戮的边缘
这就是破晓流剑术的本质!
李乾本可以直接告诉他，但却没有那么做，自然有其用意
“每个人的心境不同，选择的道路不同，练就的剑心也不同，李叔没有直接将剑道的理论灌输给你，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去探究与摸索，走出自己的道”
空清这般说着，抬起了自己的剑
“我的剑与我一样，心境安宁，空且清，我与它相互适应，直至人剑合一，方才练就空清剑意，你手中神武·解乃狂暴嗜血的煞物，自然不能走与我相同之路，世人皆称我乃剑道万古奇才，你却有甚于我，连我都能做到，你又怎会不可”
李乾有交代，不要将破晓流剑术用在人类身上，那是为了避免杀人，但绍枫此刻感受到了，就算他真的在对人战中用了，也发挥不出威力
真正发挥破晓流剑技就是要流露杀意，释放癫狂杀念的同时稳住本心，不让自己堕入暴戾的修罗道，与非不世之仇的人战斗时，他很难释放出这种杀意，不会想置对方于死地
如果想的话，那他就已经堕入了邪道，化为嗜血修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