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要是治不好,你在意吗?”
江谨为在家里做了小半天的思想斗争,最终正视了内心所想,鼓起勇气过来了。
他问的这个问题,林君雅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不在意啊。”
她的回答在江谨为的意料之中,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压不住了,朝她走近半步,两人之间只有手掌长的距离,低头凝视着她的发顶,喉咙滚动了两下,暗哑的嗓音里有两分压抑,还有两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君雅,我们开始交往,好不好?”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林君雅猛然抬头,与他那双犹如漩涡的双眼对视时,她一颗心慌得要跳出胸膛了,难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还没想过结婚,也没,没准备。”
见她脸红得犹如熟透的红苹果,耳尖脖子都红透了,江谨为嘴角的弧度扩大了,眼眸含笑:“我们现在不结婚,先交往慢慢互相了解,等你高中毕业再结婚。”
林君雅不敢再跟他对视,总感觉他的双眼有魔力,能摄走她的魂魄,露出了尴尬的笑,笑得很不自然,“江营长,现在不说这事,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要以后再说?”
江谨为伸手拉住她胳膊,侧头与她对视着,神情有些严肃:“今天虽是突发状况,但我觉得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
“啊?什么意思?”
林君雅没听懂,黑琉璃般的双瞳里一片懵懂。
她头脑聪慧,心思玲珑通透,可在感情一事上终究是一张白纸,江谨为稍稍弯腰,与她拉近了些距离,字字清晰:“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呃,你,江,江营长,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林君雅慌得后退了一步,娇俏可人的面庞红得如同滴血了。
“没有逗你玩,我认真的。”
江谨为拉着她的胳膊未松,稍稍用力将她拉近,心绪并没表面那般淡定,嗓音很哑:“君雅,我是认真的,我其实对你我之前不敢表露,是身体那样,怕耽误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对她动心的,他只知道每天看到她笑,他心情就莫名的舒畅开朗,一日不见她就如隔三秋。
今天上午的突发事件,他当时其实也挺懵的,整个上午坐在书房里都魂不守舍,可看到她骑着单车外出后,他心头莫名的慌了。
他在书桌前看了一上午的书,可却没看进去一个字,只要外边稍有点动静,他就偏头去看。
看了无数次,可却没看到她回来,当时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直到她推着单车进来,江谨为慌乱的心才终于冷静下来,闭着双眼静下来想了许久,他才终于做出决定。
他一向是个做事追求效率的人,对待感情也一样,想清楚了,立即行动,一刻都不耽搁。
“君雅,你要是不在意我的身体,认可我这个人,我们开始慢慢交往,好不好?”
江谨为重复这个问题,骨节分明的手紧握着她胳膊,如鹰般锐利的双眸紧锁着她,眼中的压迫感十足。
林君雅前世阅历也算丰富,跟着师傅见过不少大场面,可今日这种表白场合确实头一回接触,心口是真有些慌乱,如蝶翼般的睫毛在不停的颤抖,眼神闪烁不停,声音有些低:“我还没做好准备,让我想想。”
“君雅,你慢慢想,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江谨为看手表,给她定时。
林君雅:“五分钟,就决定一生?”
“我觉得够了。”
江谨为嘴角上扬,喉咙里溢出笑意:“时间久了,夜长梦多。”
林君雅:“”
“君雅,你想你的,我说我的。”
“我,姓名江谨为,23岁,正营级军官,每月工资津贴108元,高中学历,无婚史,无相亲史,无对象,不抽烟,不打牌赌钱,不酗酒,偶尔与长辈朋友聚会喝一两杯,无一切不良嗜好。”
“父母双全,但父母离异,他们离婚不存在任何背叛,是江家长辈无理逼迫所致,父母都未再婚,只有我一个独子。”
“父母全是机关政府单位领导,有稳定高薪收入,已为我在省城添置房产,随时可入住。”
“我个人存款有九千,其中五千是我工资收入,三千是外公留给我的遗产,一千是爷爷给的。”
“我对未来规划是读军校,转政治军官,已得到全部长辈支持。”
“身体除了受伤,其他健康正常。”
江谨为来了个较长的自我介绍,语速说得有些快,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林君雅也都听清楚了,脸上的红晕已散掉了不少,笑得有些僵:“我家的情况,你知道的,跟你家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君雅,我们之间不比较这外在条件,你不在意我身体,这一点已足矣。”
江谨为回来疗伤休养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谁把他身体受损的事泄露了出去,他这两个月内见多了异样的眼神。
只有她,她没有用异样眼神看他,还说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疤,是荣誉印记,是英雄的象征,是世上最美的花纹。
她这句话,深深冲击到了他冷硬的心。
“君雅,我不是因为今天的突发状况来承担责任,我是正视认清了心中真实情感,我觉得我们性格脾气和思维想法很合拍,在某些方面,我们应该是同类人,我觉得我们适合组建家庭。”
“只是,我这身体不一定能治好,不能保证能生儿育女,怕拖累你造成遗憾。”
他话说得这么坦荡直白了,林君雅也没有忸怩,“我真的不在意,我并不觉得生孩子是人生必修课,有孩子也许会多一些家庭乐趣,老了能享享天伦之乐,但没有孩子,将有更多的自由时间去体验世间别的乐趣,同样能过得精彩。”
“君雅,谢谢你。”
江谨为心口充斥着难言的感动,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情愫,第三次重复:“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不是给我五分钟吗?”林君雅笑了。
“五分钟早过了。”
江谨为看到她的笑容,已明白她的意思了,双眼里蕴起笑意:“我先去跟阿姨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