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师徒两朝夕相处,徒弟一个微妙的表情,靳源就知道她心里想法,没拆穿她撒的谎,配合着问:“君雅,你怎么在这里?”
林君雅见到师傅特别高兴,但她强迫自己压下了心头的激动,指着隔壁的平房,告诉他:“我妈妈脊椎骨断了,动完手术不久,不方便去乡下家里养伤,我正好在县城读高中,租了孟主任家的房子,方便我们母女俩养伤读书。”
“伤到筋经了没?”靳源问她。
“没有,只伤到了骨头,动手术接好了,已经能起床慢慢走动了。”
靳源微微点头,瞥了一眼她的短发,又看向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裤子,土俗得没眼看的棉鞋,嫌弃得很:“怎么混得这么惨?穿得跟流浪汉乞丐一样,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嘿嘿”林君雅尴尬的笑,“买了,买了新布棉花,正准备做新衣服呢,这两天有些忙,还没来得及做。”
靳源没再多说什么,从旁边的医药箱里取出纸笔,龙飞凤舞写了一份药方,给她吩咐安排事情,“你跟孟雪兰同志去医院取药,下午过来给我打下手配药。”
“好。”
林君雅说完就转身回去,“孟主任,我回去跟妈妈说一声,等我两分钟。”
“小林,你中午别做饭了,跟我们一起吃,晚点给你妈妈送些过去。”
孟雪娇昨晚睡前接到了江源丰的电话,得知他们今日过来,赶早去买了很多好菜回来。
林君雅大方应着:“好,伯母,我取了药材回来帮您弄。”
“行。”孟雪娇笑着点头。
林君雅此刻心情好到爆,她虽不清楚师傅怎么也来了这里,但与他相见后,心头莫名的更踏实安定了,对这里也更有归属感了。
她犹如一阵风冲回了家里,将之前撒的谎又跟妈妈重复说了遍。
李素梅并没有怀疑,因为之前确实有些中医大夫和教授学者被下放发配到公社牛棚劳改,本队村民不常跟他们接触,平时干活也不分到一起,但偶尔也会在山间田地里打个照面。
女儿小时候喜欢往外跑,经常独自进山打柴挖野菜,她偷偷的拜了个师傅也正常,她平时嘴巴又严,李素梅是真没多想。
林君雅骑着单车跟孟雪兰去了医院,跟着她进了药房,两个人一起动手配药。
“菟丝子、淫羊藿、鹿茸?怎么搞这么多壮阳补肾药?”
林君雅之前没看药方,到这里才看,眉头微挑:“这是师傅自己要吃的吗?”
站在旁边的孟雪兰嘴唇微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迟疑了半秒,最终还是当做没听到她的话。
林君雅也没多纠结这事,打算回去再问师傅,利索帮着拿药称重了。
她扛着一大袋药材回来时,靳源在房间里给江谨为详细检查,她没有过去打扰,放下药材就去厨房了。
“伯父,伯母。”
见江源丰在厨房,林君雅在门口停顿了下,“我把药先带回来了,孟主任有点点事在忙,要稍微晚点才回来。”
“小林,辛苦了。”孟雪娇系着围裙在炒菜,问她:“小林,你家里还有没有生姜?”
“有,我去拿,葱蒜芹菜之类的要吗?”林君雅刚从家里带了不少来。
“葱蒜有,帮我拿一把芹菜吧。”
林君雅拿着菜过来时,靳源和江谨为从房间出来了,她把菜送到厨房,拽着师傅去后面院子角落里,开口就问:“师傅,你开那么多壮阳补肾的药做什么?你肾虚吗?”
靳源瞪她一眼:“你才肾虚呢。”
“哈哈”
听着师傅熟悉的说话调调,还有她再熟悉不过的白眼,林君雅乐得大笑,笑着打趣他:“师傅,这人到中年肾虚也正常,我不会笑话您的。”
“滚犊子。”靳源伸脚踹过去。
林君雅早料到他会踹人,迅速避开他的无影脚,乐个不停:“放心,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以后我给您配药煎药,多煮补肾的菜给您吃。”
靳源:“混得连件衣服都买不起,你还买得起补肾的菜?”
“买得起,买得起,我现在荷包鼓鼓的。”
林君雅拍了拍干瘪的口袋,双眼里盛满了比星辰还璀璨的笑意,覆他耳边,激动的告知:“师傅,您让我去找的那个药田是个神奇的空间,我契约了,我把它带来这里了。”
靳源笑睨着她,“你确定药田空间是你契约的?”
望着师傅似笑非笑的脸,林君雅笑颜一僵,眨了眨眼:“师傅,什么意思?”
“回头再细说。”
靳源现在不跟她说,指了下她家的平房,“走,去给你妈检查下。”
林君雅没立即走,用很小的声音跟他统一话术:“师傅,我现在是东源县南沙公社胡杨生产队的人,跟之前同名同姓,也是17岁,您谎称七年前被下放在这边劳改过,我妈要是问详细的,您就装一副不愿多聊那段经历的表情,她不会多问的。”
靳源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们晚上进药田空间详细谈谈,有些事情和身份,需要统一下口径。”
“好。”
林君雅立即领着他过去,推门进屋就说:“妈,我领师傅来了,请他来给您看看。”
“小雅,快请长辈进来。”李素梅忙放下手里的毛线。
靳源跟着徒弟进屋,宛若幽深黑洞的双眸定在李素梅身上,见她们母女俩长得挺像的,先开口打招呼:“君雅妈,你好。”
“靳大夫,你好。”
李素梅之前以为女儿偷偷拜的师傅是个老中医,却没想到对方跟她是同龄人,忙道:“小雅,快请你师傅坐,泡茶。”
“不用泡茶,刚在隔壁喝了茶。”
靳源走到床边,直接按住她的手腕把脉,只摸了十来秒钟就放开了,“气血偏虚,营养不良,以后多吃些营养食物。君雅说脊椎骨折,并没伤到筋经,回头我配些续骨膏,让君雅每天给你抹药换药,大半个月就能下床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