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料定在我面前吃下堕胎药,我绝不会放任不管,你哪舍得真的做掉这个孩子,哪舍得真正和我分手,我等你回来向我跪地求饶。”
安然的回答是,抬脚用鞋跟朝楚寒御的脚面怼去。
“哦!”低沉的呻吟在男人喉间溢出,英朗的五官近乎拧成一团。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安然的心里传来一阵剧痛。
上一世,她太爱楚寒御了,无论他惹得她再生气,她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更舍不得对他动手,多年下来,她对他的疼早已深刻进她的基因里,见不得他受丝毫委屈。
这一世,她必须斩断这一切。
只迟疑了刹那,她就用力把楚寒御推开。
楚寒御接连向后退步,“咚”地撞在墙上。
她视而不见,母亲在身后不住喊她,她也不再停留,决然走出病房。
地上本来就滑,洗胃过后,她的腿脚绵软乏力,行走间,脚下倏然打滑,一个没有站稳,脸朝下向地上跌去。
“小心。”
一只手及时从一侧探过来,精准抓住她的右臂,把她扶稳,轻轻捞起。
她闻到一缕清新气息,像春暖花开时节绵绵细雨后的森林,这是男子身上独有的自然体香。
抬眼,就看见那张犹如古希腊雕塑般的脸。
“凌爵!”
她忍不住叫出男人的名字。
他用一个温暖的眼神回应。
只是这一个眼神,就令安然冰寒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你来干什么?”楚寒御不知何时来到了走廊里,冷锐的盯着那只抓这安然的手臂的手。
捕捉到楚寒御警告的眼神,凌爵不为所动,那只本已在安然手臂上放松的手反又收拢,
“我开的医院,我自己不能来?”
楚寒御语塞。
此刻他才知道,这家医院一直身份成谜的幕后老板竟是凌家这个出了名的败家子。
凌爵轻佻飏眉,
“何况我的女朋友在这里,身为她的新任男友,我来接她离开,天经地义。”
楚寒御眸色愈发深冷。
眼看着安然被凌爵搀扶着抬脚要走,一股子从未有过的酸涩感骤然在他心里泛荡开来,下一秒,这情绪化为嗔怒,他阴鸷揶揄,
“呵,这场戏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你不过是安然为和我置气随便拉来的一个临时演员,如果你入戏太深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不妨提醒你,凌爵,别说安然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假意的和我闹分手,就算我和她真的分手了,我睡过的破鞋也轮不到你来接盘。”
这一刻,安然的心里仿佛被凿开了一个大洞,疼的她连呼吸都颤抖起来。
上一世,楚寒御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用言语和行动羞辱她的。
或许在他的心里,她从来都是一双“破鞋”,即使他从来不会珍惜,也是他的财物,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除了她临死前那一次……
她没有注意到,那只一直轻扶着她的那只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也没有看到,身边男子一双原本温润的眸子染上了危险的光泽。
走廊里的人们都感觉到一股子杀气在空气里流荡,不由得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