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郊瞳孔瞬间紧缩，紧接着垂下眸，右手紧紧攥着泛白的衣角。
等那人离开后，他才缓缓上前，学着那人的样子，伸出小麦色肌肤的修长双手，放在水龙头下。
洗完了手，心底莫名压抑的成郊无声叹了口气，他拿出手机，想给姐姐打个电话。
可手机……却停机了。
他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手指摸了摸裤子口袋，成郊用的是‘老人机’，他没有微信，没有支付宝，也不知道半夜去哪里充话费。
这时候，一个打扮考究的光头走过来，停在了他面前。
是个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的瘦高光头，同色裤子，脚上蹬了一双白咖拼色的大头皮鞋。
成郊默不作声往后退了小步，拎起行李想离开这里，或许这个晚上他要在火车站大厅里过夜了。
这时候，光头却往前走了一步，主动与他搭话。
光头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嘿嘿一笑，从口袋中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烟给他：
“小兄弟，来城里找工作？”
成郊的脚步微顿，目光扫过那支烟，并没有接过，而是道：“……不是。”
成郊年纪小，但很聪明，并没有想透露信息给陌生人的想法。
‘不要相信城里的陌生人’是母亲临行前给他的忠告。
“哦，这样啊。”光头笑了笑，转而将那支烟叼在嘴里，眯起眼点燃了，精明的眼睛在白色烟雾后打量着他。
长相属实不错的小伙子，看起来还年轻，应该没有二十岁。嫩啊。
女人无论到了多大年纪，都喜欢嫩的。
这小子准吃香。
“小伙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光头从西装内里口袋掏出一张漆黑烫金的名片，递给了他：“我是一位模特经纪人，看你条件不错，有没有兴趣搞个兼职，挣点零花钱？”
见成郊流露迟疑之色，光头又往前递了递：“看看吧小兄弟，我们公司的活都是日结，上班时间四五个小时，一天600-800，下班之前就转给你。”
顿了顿，又道：“当然了，如果你要现金也可以。”
见成郊垂眸去接，光头一双眼睛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说的是真的吗？”成郊低声问：“真有600-800？”
他知道大城市工资高，没想到这么高，一天抵得过他搬好几天的砖钱。
光头：“当然了，小兄弟你是第一次来京都吧？这里的行情就这样，不怕告诉你实话，这个价格在圈子里都算低的了。”
听到他这么说，成郊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警惕并没有完全消失。
“你自己考虑一下，想干的话随时打我电话。”光头拍拍他肩膀，没有过分热情，“当然了，我要提醒你，各行有各行的难处，任何人都不是一开始都能适应，假如你有兴趣的话，要学习的东西可多着呢。”
光头一笑：“到时候累了烦了，可别怪我拉你入行啊，咱们模特这个行业，要吃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
听到这里，成郊眼神忽然一凛：“我能吃苦！”
只要能挣钱，能带母亲来京都看病，他什么苦都能吃。
此刻的成郊，对光头话中的可信度已经有了百分之七十。
“那……今天我能去吗？”成郊问，攥紧了身边的编织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晚上，他还没有去处。
光头一怔，很快回答：“今天晚上就算了，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宿舍住下，明天安排人带你入职。”
有宿舍的话太好了，成郊点点头，决定待会送几颗土鸡蛋给他，聊以报答：“谢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