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屋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秦淮茹躺在炕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气,冷汗不停地从额头、鬓角滑落,将身下的床单都浸湿了一片。
她的双手紧紧揪著被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肚子一阵接一阵的绞痛,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狠狠穿刺。她的身子忍不住蜷缩起来,每一次疼痛来袭,都让她发出压抑的闷哼。
那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无助,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回荡。
贾张氏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这可咋整呐,这可咋办呐!”她来回踱步,脚步慌乱,时不时看向炕上的秦淮茹。
“妈,您能别转悠了吗?转的我头晕!”贾东旭赤裸著上身,看著贾张氏在屋子转悠,烦闷的说道。
今天好不容易休息,赶在下午的时候,支自己的老妈出去,本来想跟秦淮茹亲热一下。
结果用力过猛,导致秦淮茹早产了。
“你个混账东西,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在怀孕的时候房事,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我告诉你贾东旭,如果秦淮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给你看。”贾张氏瞪了一眼贾东旭,愤怒的说道。
贾东旭闻言,低下头不说话,毕竟有错在先。
“妈……快,快送我去医院……”秦淮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贾张氏听后,也是急得不行,她也想把秦淮茹送医院,可是家里那还有钱了?
“淮茹啊,咱家实在是没钱了,要不然你再憋一憋?”贾张氏不知措施的说道。
秦淮茹一听,差点张口骂娘,你憋,你全家都能憋,生孩子有憋的吗?
“妈……不行,找个稳婆吧?”低著头的贾东旭突然开口说道。
贾张氏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往门外冲去,嘴里喊著:“稳婆,稳婆!”那声音带著几分凄厉,在四合院的上空响起。
四合院的宁静瞬间被打破,众人纷纷循声而来。
一大妈、二大妈率先赶到贾家,看到炕上痛苦不堪的秦淮茹,一大妈连忙上前,握住秦淮茹的手,轻声安慰道:“闺女,别怕,稳婆马上就来,咱都在呢。”
二大妈则在一旁帮忙整理著凌乱的床铺,嘴里嘟囔著:“这生孩子可是大事儿,可千万别出啥岔子。”
不一会儿,贾张氏带著稳婆匆匆赶回。
稳婆一进屋,就快步走到炕前,熟练地检视秦淮茹的情况,一边检查一边安慰:“姑娘,别慌,听我指挥,配合着用力,很快就好了。”
此时的秦淮茹,已经疼得意识有些模糊,可听到稳婆的话,还是强打起精神,咬著牙,按照稳婆的指示,一次次用力。
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与命运做殊死搏斗,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顺著脸颊滑落。
院子里,众人围聚在一起,神色关切又焦急。
贾家屋内,稳婆的声音不断响起:“再使把劲,孩子马上就出来了!”秦淮茹已经疼得精疲力竭,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榨乾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她的嘴唇乾裂,脸色苍白如纸,头发被汗水紧紧贴在脸上,可还是咬著牙,听从稳婆的指挥。
贾张氏站在一旁,双手合十,不停地在嘴里念叨着各种吉祥话和祈求平安的话语,眼睛死死地盯着炕前。
贾东旭则低着头,满脸懊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心中满是自责。
就在众人都揪著心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骤然响起。
那哭声划破了屋内紧张压抑的气氛,像一道曙光瞬间驱散了阴霾。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稳婆兴奋地喊道,脸上洋溢著喜悦的笑容。她熟练地将孩子包裹好,递给一旁早已激动得热泪盈眶的贾张氏。
贾张氏颤抖著双手接过孩子,看著襁褓中皱巴巴却充满生命力的小脸,泪水夺眶而出:“我的乖孙儿,可算把你盼来了!”她一边哭一边笑,声音都带著几分颤抖。
此时的秦淮茹,听到孩子的哭声,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整个人瘫倒在炕上,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汗水湿透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可那笑容却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
一大妈和二大妈也激动得眼眶泛红,一大妈连忙握住秦淮茹的手,说道:“闺女,你可算熬过来了,太不容易了!”
二大妈则在一旁笑著说:“这下好了,母子平安,这可是大喜事儿!”
贾东旭看着贾张氏怀里的孩子,急忙说道:“妈,赶紧给孩子取个名吧?”
贾张氏抱着孩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听到儿子的话,她吸了吸鼻子,眼神满是慈爱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思绪开始飘飞。
“这孩子可是咱贾家的宝贝疙瘩,名字可得好好取。”她喃喃自语,奈何自己没什么文化,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要不叫贾富贵?”贾东旭挠挠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母亲,“寓意咱孩子以后大富大贵,吃穿不愁。”
贾张氏白了他一眼,“你这取的什么名,俗气!”她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继续思索着。
秦淮茹虚弱地躺在炕上,原本以为自己为贾家生下儿子,怎么也算个功臣,可眼前的场景却让她满心失落。
众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新生的孩子身上,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她。
她干涩的嘴唇微微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发声。
汗水混着泪水,再次顺着鬓角滑落,打湿了身下的枕头。
她的眼神里满是委屈与落寞,空洞地望着屋顶,心中五味杂陈。
为了这个家,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如今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换来的却是这般被忽视的待遇。
此时,贾张氏还在为孩子取名的事绞尽脑汁,完全没注意到秦淮茹的异样。
她轻轻拍着襁褓中的孩子,嘴里念念有词:“这名字要是起不好,可对不起我这宝贝孙子。”
贾东旭也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里,满心想着孩子的未来,压根没想起还虚弱地躺在炕上的秦淮茹。
他一会儿凑近孩子,一会儿又在屋里来回踱步,兴奋地说着:“妈,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大出息,说不定能当个大官,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