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他眼中竟隐约透出些许惊讶来。
“奇怪，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他问。
“或许吧。”我勉强让自己的语气镇定。
爷爷常说，我像极了爸爸。
对方倘若真是杀人凶手，觉得我眼熟便不足为奇。
只是我想不通，他这种冥界权贵，怎么会与爸爸那样的普通人类结怨，我需要亲眼证实那个火珠纹身！
“叫什么名字？”他问。
“霜奴。”我用了琼华起的名字。
“原来的名字呢？”他追问。
“忘了，公主说，到了这儿，便跟现世没了半点关系，一切过往都只是浮云了。”
“人总要记得自己的来处，那是你的根……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他不知何故叹了口气，许是知道我们是被强行羁留在此，便不再深问了。
之前听黄大仙说，他名声很好，看来所言不假。
此人要么大善之人，要么大奸伪装，绝无中庸可能。
老仆走得匆忙，虽然端来茶水，却没来得及给他斟茶。
我便主动接了这活儿，拎起茶壶打算倒水，又故意装作被烫到了。
茶水自壶口处倾泻而下，刚好洒在他的袖口。
“唉呀！”他立刻起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
“没事，不要怕。”他说。
这人明明被烫到了，却不气恼，一边掀开衣袖，一边反过来安慰我。
我的视线，却紧紧盯着他腕上的火珠纹。
虽然图案和位置，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但只一眼我便能断定它是胎记，而非纹身。
火珠纹源自火焰和宝珠，是龙的伴生物，古时便是皇权象征，甚至瓷器，都只能御用专享。
现世单独纹这个的，也寥寥无几。
我僵在那里有点懵，不知道是找错了对象，还是幼时记忆出了错。
“霜奴，霜奴？你没事吧？”男人轻声唤我。
“没事。”我缓缓回神。
他似乎对腕上的胎记也很在意，很快便将里衣拉下来，迅速遮住了它。
在今天之前，我曾无比自信，能够一眼认出凶手。
但现在，却茫然了。
“大人去过现世么？”我选择直接问。
“有过，你们那里……很不错。”他自己动手倒茶。
“大人有听过一个叫青莞的地方么？”我又问。
他顿住，再次抬头端详我，茶水倒了满杯依然毫无察觉。
“你，是从那儿来的？”男人惊讶。
“对。”我爽快道。
茶水溢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把壶放下。
青莞很小，没什么历史底蕴和知名度，地图上都很难找到，但他居然知道！
我心迅速下沉，语气也跟着冷了。
“大人刚才不是觉得我眼熟么？我们应该确实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