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打了儿子一顿。
金麒麟捧回来,他亲自送到母亲院子里。
“……当年他进不了麓山书院,我便知他是个无能的。我得了爵位,趁着京城有人猜不透圣意,托人举荐他去了吏部当差。
两年多了,他毫无功绩。上峰对他诸多不满。即将三年一次的考绩,他估计要被罢免。”镇南侯对着老夫人诉苦。
很丢人。
“幸好,阿宁被封为雍王妃,吏部考绩多少要给雍王面子,能保住他官位。”镇南侯叹气。
他都不指望儿子升迁了。
骆寅已经二十一岁,还是吏部最小的官。三年升不了,再三年,估计想做到从五品的官,也得四十岁之后。
文官,从五品之下都是芝麻官,不值一提,俸禄养不活自己。
镇南侯一辈子妄图权势,竟靠着女儿实现了。
骆寅呢?他指望靠谁?
老夫人听了,静静看了眼镇南侯:“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要是有能耐,考得上麓山书院,升迁不愁。”
本朝文官,七成都是麓山书院的学子。
官场上的同窗、同乡等关系,是很重要的。
老夫人叫人收好金麒麟,安抚镇南侯几句,叫他先回去休息。
她派人请骆宁。
“……你同雍王说一声,免得骆寅考绩的时候,借用王爷的名义。”老夫人声音压低,“只要考绩不过,他就会被罢免。”
因为他是最低的官位,第一次的考绩,能决定他生死。
多少官员为了这个考绩,殚精竭虑、巴结同侪与上峰。
偏骆寅自视甚高。
骆宁点点头:“我明白,我派人去同王爷说。”
老夫人颔首。
祖孙俩一起吃晚饭。
老夫人吃不下。
“怎么了祖母?”骆宁给她盛小碗米粥。
老夫人:“想到那毒妇对着阿钦下手,我便无胃口。”
骆宁心神一紧。
她也愤怒。
她这几日与祖母在佛堂里静坐,聊了很多。
骆宁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了祖母一部分:骆寅和白慈容,都是白氏与邱士东私通生下的孩子。
白氏认为,骆宁的小弟弟骆宥也是邱士东的。
骆宥小时候像母亲,生得比较漂亮。
可男孩子长到了十三四岁,逐渐像个大人,白氏才惊觉,骆宥七成像骆崇邺。
所以,前世骆宥的下场也不好。骆寅杀了镇南侯,担心骆宥知晓秘密,害得骆宥摔下马背瘫痪。
骆宥瘫痪在床,白氏虽然心疼,却又违逆不了长子,看着骆宥苦熬两年而死。
骆宁重生后,没跟骆宥多接触。因为骆宥很上进,他一直在周氏的族学念书,骆宁不想他在母亲与姐姐之间站队、分心。
他可以不和骆宁亲近,只需要他自己有出息,将来能自谋前途。
周氏是近邻,也是国公府,百年大族。
他们家的族学很大,子嗣众多,也愿意接纳其他人家的孩子读书,多交些束脩即可。
骆家没有族学,男孩子们除了骆宥,没人爱读书,家里连个简单的小学堂都凑不起来。
“……我在南边的时候,窥探到了这些秘密。具体怎么回事,我暂时不能告诉您。”骆宁如此对祖母说。
祖母相信她。
可祖母知道,此事不能公开。
白氏做的丑事,一旦传出风声,会把骆家声誉全毁;镇南侯万一不信,更麻烦,他到底是偏疼长子的。
会打草惊蛇。
内宅几乎被白氏掌控,万一逼急了白氏,鱼死网破,骆家损失会很大。
骆宁估计也会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