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死而无憾了。
“你母亲呢?”
江聿风站在旁边,将人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微微松了口气,才开口说话。
“在沈家。”
男人的嗓音不似刚才那般温和,有些疏离的冷漠。
可江聿风不生气,他知道是他亏欠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
他对他有怨,是应该的。
老爷子拍了拍江予行的手,拉着他坐了下来。
“瘦了。”
但这孩子身上的气质也更冷了,也不知道在国外经历了什么。
江松言有些心酸,却没有将话问出来。
他这孙子,一身犟骨,既然他不说,他也不能问。
还是一会儿偷偷问问只只那丫头吧。
这世上,能让他孙子低头,软下身段的人,就是只只了。
“爷爷,我回来,是为了今天晚上的宴会一事。”
江沈温宋四家,公司近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动荡。
子公司破产,合作商纷纷跑路。
屹立几乎百年的顶级世家,像是被一张大网给紧紧笼罩住。
这隐藏在背后的人,像一头凶兽,不知何时会露出它的牙齿,给他们致命一击。
“嗯,我知道。”
对于近期帝都发生的事,江老爷子刚还在和江聿风在讨论。
上层世家遭受重创,许多下层不入流的小家族几乎像是一夜崛起,打破了维持了许多年的世家格局。
谋划这一切的幕后人,手段和野心足够的可怕。
“对此,阿予有什么打算?”
江松言收回心绪,看着眼前谋略心计更甚于自己的孙子,问道。
“爷爷今晚就知道了。”
“嘿,你还给我搞神秘。”,老爷子佯装不满的拍了下江予行的头,花白的眉毛抖了抖。
“我回来,是想问一问爷爷……还有父亲……”
眉眼深邃的男人话语顿了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江家二爷的事情。”
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一落,便在老爷子和江聿风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过了这么久了,整个帝都记得当年江家还有一个二公子的人寥寥无几,阿予年纪尚轻,怎么会知道?
况且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
老爷子的眼底有些湿润,可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他的那个弟弟,少年惊才绝艳,商业上的头脑可以说连他都望尘莫及。
只是……哎……
江松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眼睛望向窗外,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怀念,讲述起了他的那个弟弟。
“你的叔叔叫江牧也,比我小三岁……”
回忆的开头,总是充满着美好。
江家两位公子,一位从了军,屡立战功,一位从了商,带领江家更上一层。
江松言本以为他会和牧也相互扶持下去,在各自的领域成长下去,可直到那年春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身为一个军人,竟发现与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做出了那样的事,那一刻,他心中的信念仿佛断了。
他心痛如绞,记忆里那个经常跟在他后面一声声叫“哥哥”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草菅人命的恶魔。
“我想一枪崩了他,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