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没有回来,他最后只给他姐姐留了一封道别信。
他们试图寻找切原却没有任何线索,切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真田告诉他,仁王提供的切原去看望幸村的监控录像里,在切原身边的那个人是被霓虹官方内部通i缉的一名黑客。
有那个人在,没人能找到切原。
只要切原没事就可以了,柳觉得至少切原还活着,那一切就都能好起来。
柳在网络舆论渐渐疲软时,开始找水军炒热今年的国中网球联赛。
黄金一代过后偶有几个好苗子,但终究没能长成一个新时代的象征。
柳这几年碰上一些好苗子也会主动向立海大推荐,还时不时会关注国中网球部的训练情况,现在的立海大对比其他学校的网球部,都能是断崖式的实力差距。
柳趁着国中联赛的热度上来后,开始不间断的放出当年青学的一些违规操作的信息,一开始有人质疑,怀疑是跟风黑青学的,毕竟这都多少年前的消息了,谁知道保不保真?
柳要的就是有人讨论,有人注意到且感兴趣了,他才能继续带节i奏。
还没等柳把这些事情做完,他就接到了亚久津仁的电话。
切原有消息了——
后来回想起来,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后悔。
他如果没有去找切原,就不会亲眼见证切原的死亡。
那孩子是很怕疼的,以前打球时不小心碰撞到了,一下球场就开始哀嚎,各种撒娇打滚求安慰。
他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他活着的时候只能承受着疼痛才能去打他热爱的网球,到最后一刻,他还是选择了用最痛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病房的落地窗是被拉开的,只有切原一个人的指纹。
耳边响起了手机铃声,柳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宫野学姐说,他发布的消息已经收尾了。
青学的龙崎瑾在今年退休之前被撤销了所有荣誉,青学的校长被换掉了,网球部被取消往年所有成绩。
而关东网协被查出与各个关东学校的暗中贿i赂,也被大换血了。
柳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殡仪馆里面,在他面前,切原姐姐抱着已经变成小瓷罐的弟弟无声落着泪。
“越前龙马有什么反应?”柳压低了声音问。
【“他吞i安眠药自i杀i了。”】
柳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到的越前龙马的墓前,空中下着绵密的雨,他单手撑着黑色的伞,另一边手却并没有带鲜花。
“莲……二?”身后传来迟疑的声音。
柳转身看向来人,一段时间不见,乾贞治好像都衰老了好多。
“你来这里,是为了向越前忏悔吗?”确定了是柳后,乾贞治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这次也是你吧?当年的那些事都过去了那么久,翻出来的意义是什么?让越前不得安生最后选择轻生!”
“你满意了吗?莲二!”
柳淡漠的眼神扫过乾贞治的脸,再垂下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
“本来因为死者为大,我不打算在这里说什么的,但既然你这么问了。”
柳的语气生冷的像是冬天的冰锥,“满意?我为什么要满意?”
“我为我们立海大网球部讨回一个迟来的公道,我没有错。”
这么迟了才把公道要回来,是我的错。
“越前龙马承受不住是他太脆弱了。”柳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嗤笑一声,“他用的是安眠药吧,真是够‘平安’呢。”
赤也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他一定很痛啊!
“莲二!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乾贞治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很陌生。
“如果当初我没有……”柳忽然呢喃着什么,却没有把话说完,他转身朝墓地外走去,没有再搭理背后乾贞治的呼喊。
绵密的雨似乎透过雨伞淋在了他的身上,雾蒙的天空传来了雷鸣的声音。
柳只感觉浑身都冰冷刺骨。
呼——
柳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他从床上爬起来,感受到全身的战栗,他不自觉的抱紧肩膀,大口喘着气。
脑海里很乱,梦和现实的画面重复交织。
柳睁大的眼睛里充斥着震惊、痛苦和愧疚。
所以赤也,你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