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肆风忍不住低声开口,“您何必……”
陆玄昭抬手止住他的话,“别废话,等逐风回来再说。”
墨台默默地捡了一些干枯的柴火,生了一个火堆。
火光跳跃,将几人映得朦胧。
陆玄昭靠在墙边,后背的血迹已经干涸。
他忽然开口:“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虞苏转头看向他,眼神一沉。
月光从破旧的窗棂间洒落,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你知道是谁吗?”
“太多了,不知道。”他语气淡然,仿佛暗杀是家常便饭。
虞苏无语:“王爷这话,说得像是炫耀。”
陆玄昭垂下目光,掩去了眼中的表情:“习惯了。刀口上过日子,总有人不想让我活。”
他转头看她,声音低沉:“倒是你,怎么这么镇定?你要没跟着我的马车,只怕安全到家了。”
“ 王爷高看我了,我可乱的一批,要是我真出点什么事,您得怎么赔我?”
陆玄昭眉心微蹙,刚想开口。
虞苏已经抢先道:“算了,也不必赔。毕竟跟王爷走这一遭,还算见识了什么叫刀口舔血的生活,算是涨了点经验值。”
突然,虞苏肩上一沉,她回首一看,阿月已经倒在了她怀里。
少年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
虞苏紧紧眉头,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触手滚烫。
“糟糕,他发烧了,额头烫的惊人。”
墨台闻言大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泪已经忍不住地往下掉了。
不知道是担心阿月,还是担心自己。
无论阿月是哪种情况,自己只怕难逃一死。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出门躲着长公主,连大夫都没有带,药也在马车上。”
陆玄昭支起身子,看了看阿月的情况,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慌乱。
“阿月,醒醒,不能睡!”
虞苏见他眼中血丝密布,眸色猩红,心头一震。
这个男人惯于隐忍,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显然是真的急了。
陆玄昭沉声道:“我去拿药。”
月光下他面容愈发苍白,衬得那双漆黑的眸子摄人。
肆风连忙拦住他:“王爷,您伤得这么重,还是属下去吧。路远林密,说不定还有埋伏。”
虞苏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堆猎人废弃工具上,忽然开口:“不用冒险,我来想办法。”
话音未落,她已快步走过去,从一堆杂物中取下一把猎刀和几根干树枝,随后又开始翻找木屋里的布袋。
墨台看得一头雾水,扶着阿月疑惑地问:“虞小姐,这……您要干什么?”
“把郡王扶稳了,别让他乱动。”虞苏头也不回,语气干脆利落。
墨台愣了愣,连忙照做。
片刻后,虞苏竟然从布袋中翻出一小包干枯的药草,眼睛一亮。
“好了,你们都不用冒险了。 ”虞苏打断了几人。
“这是干什么?”陆玄昭皱眉。
虞苏一边动作利落地将药草掰碎,一边淡定道:“这是草决明和败酱草,看着像是猎人用来驱毒的,能退烧也能消炎。”
她将碎药草捣成粉,又撕下一块衣服角料,包好,搓成一个简易草药贴:“先贴他额头上,再想办法喂点水。药的事等天亮再说。”
说罢,她将草药递给墨台:“别哭了,按我说的做,省得病情更重。”
墨台惊愕地接过草药,看着虞苏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虞小姐……您怎么什么都懂?”
虞苏微微挑眉,“我是命里多有祸,自然多学了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