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卫夫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傅怀溪却目光一直落在虞苏身上,完全没听进去。
侯夫人看着儿子这模样,哪里还有听经的心情,气得手中的帕子都快撕烂了。
讲经一个时辰后,中场休息。
卫子岳已听得迷迷糊糊,直接趴在卫夫人怀里睡着了。
卫夫人无奈地替他整理衣襟,轻声笑着对虞苏道:“佛经深奥,对稚童来说,还是太乏味了。”
虞苏轻轻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这是自然,就连我听着也有些困顿。哪像您,对佛法这般虔诚,才能真正听得进去。”
卫夫人被这话逗得一笑。
傅怀溪看着虞苏低头与卫子岳说话,眼神柔和中透着几分纵容,心里顿时不对劲了。
真要去给人当后娘,也不愿意嫁他。
在傅怀溪看来,自己无论家世才学都远胜卫宵。
那鳏夫凭什么能娶虞苏?
侯夫人扫了一眼傅怀溪微动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开口:“虞二小姐果然聪慧出众,难怪能得卫夫人青眼相加。说起来,前些日子听闻京中有几位贵女险些被拐,其中竟还有一位姓虞的小姐,不知虞二小姐是否听闻此事?”
虞苏神色未变,似笑非笑地看着侯夫人。
倒是卫夫人脸色一白,手中的帕子差点掉了下来。
“侯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虞小姐一直安然无恙,您听岔了吧。”卫夫人勉强笑着开口,额头却隐隐渗出汗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是说消息封锁的很严吗?
侯夫人目光一转,笑得灿烂。
那姑娘是不是虞二小姐并不重要,只要她说是那便是。
玩弄她的孩子,必让她身败名裂。
“哦?那真是奇了,我那守备司的远房亲戚可是亲口说过,那几日守城盘查的名单里,可有位姓虞的小姐。卫夫人,这就真不巧了。”侯夫人语气幽幽。
四周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佛经早已听得昏昏欲睡,这冷不丁抛出一段八卦,瞬间点燃了兴致。
目光纷纷投向虞苏,满是揣测。
“什么?姓虞的?该不会就是她吧。”
“我要她,哪里还有脸出来,早就一条白绫上吊了。”
“哎,可怜的女子啊,若真是她……”
议论声渐起,卫夫人脸上已是冷汗直冒,捏着帕子看向虞苏,眼中满是焦急。
傅怀溪心头一紧,忍不住道:“母亲何出此言?未有证据之前,何必如此揣测?”
他这话出口,四周静了一瞬,侯夫人脸色青白。
这傻儿子! 哪有当众打自己母亲的脸的?
他怕不是被那女人迷得连脑子都糊涂了。
她这番话,可全是为了谁?
虞苏见状,眉眼含笑,缓缓开口:“侯夫人信口开河之前,不如先统一好话术。您和世子爷的说法可不一样呢。”
侯夫人咬牙,指尖狠狠绞紧帕子。
这虞苏,真是牙尖嘴利!
“我也是一片好心,为虞小姐担忧,毕竟京中姓虞的贵女,可真不多。”
“侯夫人既然笃定我就是那位被拐的虞姓女子,可否拿出真凭实据?”
虞苏声音不急不缓,又道:“守备司职责重大,岂会随意泄露机密?消息若确实传入了夫人耳中,倒是耐人寻味。若没有……夫人今日这番言论,恐怕就显得有些孟浪了。”
“我……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怎知虞小姐这般敏感,难道我说中了?”侯夫人冷笑一声,咬牙说道。
“您既然随口提及,我随口反驳便是,怎会敏感?”
四周听着的贵妇人们纷纷露出微妙的神色。
傅怀溪心乱如麻,一边暗恼母亲多事,害虞苏平白受此揣测,又忍不住看向她那从容淡定的模样。
无论身陷何境,她总是这样镇定自若。
偏偏他就是喜欢她这份冷静笃定。
卫夫人就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接口笑道:“侯夫人真是爱玩笑,苏小姐一直在府中,哪里出过什么事呢?咱们还是听听大师讲经吧,别让这些闲话扰了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