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我……”
时清灼不知道白无常究竟怎么回事,白无常全身颤抖的剧烈,嘴里还不停呢喃着,他无论如何也唤不醒。
这事发生的突然,将岁桃和迟暮也吸引了过来。
曾经的场景再一次出现,百口莫辩的他,亲手被他保护了那么久的居民送上了祭坛。他看见身上的血肉被自己的剑割下,看见他们疯魔一般啃食着自己的血肉……
太可怕了,他不敢再往后看了。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狼狈的朝着身后跑去。
可是任凭他再怎么跑,耳边总会传来指责的声音。
“是你把疟疾带来了镇子……”“如果不是你,我们就都不用死……”“都是你干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不,不是的,不是我做的。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
“太傅——!”
一句大吼将他从恐惧中拉出,他猛的抬起头,嘴里还呢喃着“不是我”。
他几乎已经泪流满面,双眼的无措让时清灼看着心疼不已。
白无常也依旧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时清灼将白无常死死护着,温柔的拍着白无常背,用特别温柔的语气哄着他:“太傅,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陪着你,我们相信你。不要害怕,清灼一直陪着你呢!”
好久好久,曾经被白无常抱在身前的少年也学着当时的白无常,哄着他,安慰着他。
司空杏林被上官无权带着慌忙进入院子,因为心中的恐惧,匆忙赶路时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他来到白无常身前时,白无常眼角的泪水还不停的流着,双眼之中仿佛已经没有了光芒,如此的黯淡使他心里插入了一把刀子。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他大吼着,激动的看着四周,“白无常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上官无权连忙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我刚刚还在与太傅说明外边的情况,可是突然太傅就这样了。”
直到岁桃等人将外界的所有情况向司空杏林说出之后,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窝囊的忍下了气焰。
“一群没有良心的东西。”
不知道司空杏林何时学的针灸,但只见他在白无常身上扎了几针后,白无常就陷入了昏迷。
“先将他送回屋内,让他休息休息。他醒了之后也别再刺激他,这群人死就死吧,别带着无常!”
这句话显然是气话,将白无常安置妥当后,他还是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再次把自己关了起来,独自研究着百枯的解药。
屋内气氛特别压抑,看着紧闭双眼的白无常,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
曾经那个白无常,到底去哪了?
可是过了很久很久,白无常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时清灼几人不禁想到了多年前,白无常也是那样无缘无故的倒在了地上,过了很久才醒来的。
那么这次,白无常还能醒吗?看着他苍白无色的脸,好像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了吧。
但就是在现在,张伯突然匆匆赶来,神色匆忙。
“张伯,出什么事了吗?”
“世子殿下,如今太傅府外围满了很多百姓,几乎都是身患疫病的人。现在有一个人挡在大门前让他们进不来,你们快去看看吧!”
所有人都不安的起身,面面相觑。这莫非是已经全然相信那个传言来找白无常讨个公道了?
时清灼不敢懈怠,慌忙的跑了出去。出了太傅府后,眼前的场景可谓是震撼,所有人都聚在这,将太傅府围的水泄不通。
而挡在太傅府门前的人,正是辛封泽。他手中的横刀已经立在原地,满脸疲态的看着所有人。
“辛封泽,你这几日去哪了?可算找到你了。”
辛封泽嗤笑一声:“现在你还能关心我去哪了,先关心关心如何将这些人赶走吧。”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百姓们的眼中不是充满了害怕就是愤怒。
“诸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会聚集在这里?”
若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所有人都开始抱怨起来。
“世子殿下说的好听,您自己也不是不明白,我们现在都要死了,而这罪魁祸首就是白无常!”
“是啊世子殿下,你看看这京城,还有谁没有得此病?就算陛下将宫中的御医都派了出来,有作用吗?连御医都被传染了!”
“若不是这白无常,我们也不会得此病。今日,我们就是来为我们讨个公道。我们早说了,白无常不死,大晟一日不得安宁!”
“……”
在这一声声声讨之中,时清灼也显得那么的力不从心。霎时间,辛封泽一刀将所有人紧紧闭上了嘴。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从哪里听见的消息,说这场疫病是白无常带出来的。但凡你们动动脑子也能想到,圣旨颁布后,白无常和太傅府里的人何时进出过太傅府?若是是他将疫病传染给你们,那么为何他没有得上此病?”
他竟然庆幸,百枯一病没人知晓。
这一番话将众人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一时间也没人能反驳。
“我也不想与你们说那么多。现在,我不知道某些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将一切的罪责都推给白无常。但今日我在这里,我告诉你们,白无常没有做过任何对大晟有害的事情,不论你们信或不信。若是你们今日想要杀了白无常,我不介意再开一场屠戮。”
或许他说的有些极端,但时清灼也不会在意那么多了。他的确想要保护天下人,但是现在他们要杀掉自己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人群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被怂恿来的,在死亡的笼罩下,他们也只是想找一个发泄的对象。
但就在此时,人群后响起一声尖锐的声音:“圣上驾到!”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震在所有人耳中,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收敛,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跪在了地上。
人群里,白乐身着龙袍缓缓上前,来到了时清灼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