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灼并没有在乎他们到底是什么表情,也不管他们到底愿不愿意,他快步走到那两门守卫前,冷漠开口:“如今可以给我开门了吧?”
二人面面相觑,如今就算再有不愿,但圣旨在此,只好将刀刃收起,准备开门。
他们看守了四年的太傅府,没曾想今日竟是由他们二人开启大门。
可这场暴雨还是落了下来,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凭什么要将白无常放出来?他这个杀人魔头就应该去死!”
有了第一个反驳的人,后边的人群也跟着开始暴动。
“是啊,陛下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把白无常放出来做甚,放他出来再次祸害大晟吗?!”
“八十八戒鞭都杀不了他,干脆我们进去把他杀了!为民除害!”
“……”
金吾卫拦在前边,但百姓人数太多,拦不住所有人。就在他们快要冲破金吾卫们的人墙时,时清灼突然发难。
御风突然出鞘,坚硬的大地犹如一张薄纸一般,被御风直直插入。
他大喝道:“诸位别太得寸进尺,白太傅早已承受了自己的罪罚。如今也不是各位想怎样就怎样的吧?圣旨在此,各位还想抗旨不成?如今我就站在这里,若是有人想要拦我,便请出来,与我过上几招。”
时清灼这一番举动实属将秦怀诺吓坏了,这不纯纯给自己招黑吗?他之前好不容易才聚集的民心,在此刻被他这一举动全然抹灭。
“清灼,你这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老师,清灼明白。”时清灼打断了他,满脸都是愤怒,“如今的太傅,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人群里边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但却没有一人敢应战。可是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在时清灼耳中。
“是不是只要打过了世子殿下,白无常就不用被放出来了?”
这句话说的特别的没有礼貌,让时清灼听的十分生气。这句话将白无常说的与一只野兽无异。
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朗声道:“若是有人不服,可以出面将我击败。我若输了,我会去请求陛下收回旨意。”
那声音又再次出现:“那鄙人就来与世子殿下过上几招。”
一时间内,大街上的人群都纷纷往两侧涌去,给那声音的发出者留出一条道路。
每个人都不禁感叹,这人可真是厉害,竟还真敢出现与世子殿下对峙。
时清灼看着往两侧挪动的人群,慢慢的,只有一人站在人群中间,戴着斗笠,露出一脸邪笑。
他慢慢上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来到了时清灼身前不远的距离。
上官无权与诸葛璟明分别在两侧看着这人,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这人丝毫没有怯意,简直没有将时清灼放在眼中。
武文带着秦怀诺来到了一边,二人紧皱眉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取下头上的斗笠,一张惊悚的脸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为何惊悚,因为他的脸上有一条特别长的疤痕,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左脸。但他没有在乎任何人的表情,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时清灼。
“鄙人崔巍惜,今日有幸与世子殿下切磋切磋,还请殿下莫要放水。”
时清灼没有任何表情,冷声说道:“我必然不会。”
就在一瞬之间,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的速度,那名叫崔巍惜的壮汉就已经来到了时清灼的身前,一把鬼头刀以劈山之力砍向时清灼。
秦怀诺简直觉得惊慌不已,这人是怎么一瞬间就来到时清灼身前的?
可是时清灼反应很快,迅速抽出地上的御风挡住了这波进攻,两把神兵相碰的气流朝着四周分散,让前排的好些人都站不稳。
这一招让时清灼感到特别不对,他明白自己不能硬接这一刀。
他往后一撤,鬼头刀从他的胸前劈下,其力量山崩地裂,让所有人都看的说不出话。
时清灼看准时机,立刻朝着他挥砍去。御风如今已经被时清灼使的出神入化,剑风削铁如泥,可那人却能轻松躲过。
随即他的鬼头刀以另一种不同的角度砍向时清灼,但御风再次格挡住,不给机会。
崔巍惜没换动作,死死用力气压制着时清灼,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后者却感到十分吃力,甚至手都在颤抖。
他全力往下压,御风也慢慢往下移,很快便贴近了时清灼的肩膀。
如此任人宰割怎会是他的风格,时清灼突然大喝一声,用尽全力奋然将鬼头刀给架起。他悍然前突,险些划到崔巍惜的脖颈。
可那人突然将鬼头刀掷向时清灼,御风立刻将它斩到一侧。随即便朝那人飞速的冲去。
任谁都觉得崔巍惜必输无疑,兵器都掉在了地上,还如何反击。
可是他却邪魅一笑,时清灼只听见耳边有铁链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一惊。
他反应很快,立刻调转方向,只见鬼头刀已经从自己背后飞来。御风挡住,但身后的寒意渐起。
而崔巍惜手中早已有着另一把鬼头刀朝自己砍来。
若是他观察仔细一些就能发现最开始的那把刀柄上其实还有铁链,他连接着另外一把刀的刀柄。可是他当时早已怒气冲天,只想着早些解决他就可以去见白无常了。
他无疑是轻敌了,这人很厉害。
两把鬼头刀很重,但这样用铁链将两把刀系在一起,全然失去了笨重,让刀身灵活许多。
御风剑气一凛,挣脱了鬼头刀的束缚,朝着身旁躲开。
但这一把刀全然不是真正的进攻。崔巍惜扯起锁链,随后将另一把刀拿到手中,一气呵成的朝着时清灼砍去。
这一刀,无疑让时清灼措不及防。尽管及时抵挡,但胸口仍旧露出了一抹刀痕。
鲜血流了一地,时清灼颤抖着捂着自己的胸口,惊恐的看着这人。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没人能想到这人竟然会伤了时清灼,还那么的严重。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满脸的无措。自己的剑法,在如今已经是到了常人难以触及的地步,这么些年,几乎没人能伤了自己。
但是这人,无疑是他遇到过最厉害的人。
他打不过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