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桃正在和迟暮打闹,突然余光瞥见了白无常,慌张的将手中的东西都扔下了,连忙跑了过去扶着白无常。
“桃子,我睡了多久?”
白无常头疼痛难忍,他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可是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听使唤。
“太傅,您从昨日回府后就一直睡到了现在。司空杏林说了你只是劳累过度。”岁桃将白无常扶着坐下了,“他让我告诉你,若是还想要自己的身体,就再休息一日。”
迟暮端来一碗粥和一碗药,放在白无常身前。
“杏林说了当太傅您醒后先喝碗粥,然后再把药喝了。”
岁桃看着一脸难受的白无常,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太傅,您别那么辛苦了。春闱已经结束了,现在您就好好休息,把这几日受的苦补回来。”
白无常快速将粥和药都喝了,他捂着头摆摆手,显然是拒绝。
“不行,这次春闱虽然结束了,但是十四年前的春闱还等着我去画上一个结尾。我已经休息了一日了,已经没事了。”
迟暮与岁桃拗不过白无常,只能在一旁杵着,二脸无奈。
白无常似乎看出了二人的担忧,他宽心道:“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还没到撑不住的时候。”
岁桃心想,若是真到了撑不住的时候,太傅您还能坐在这和我们说话吗?
突然,张伯的声音从青松院外响起:“太傅,大理寺少卿诸葛璟明拜访,不知太傅见不见?”
白无常眉头一皱,他这才刚醒,诸葛璟明就上门。他思索了一会后,还是决定见见。
诸葛璟明被带到后,白无常正坐在院内冷冷的盯着他。
“太傅为何这般盯着我,让我好生害怕。”
白无常严肃道:“不知诸葛少卿现在造访,所为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望太傅?”
白无常此刻头正痛,并不想理他的打趣。
诸葛璟明似乎也觉得没意思,便切入了正题。
“太傅不是准备查十四年前的春闱案,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些卷宗,放在了桌上。
“这些都是我找到后亲自抄录的一份,我也验查了一次,绝对没有抄错一字。”
这个消息着实让白无常大吃一惊,他拿起卷宗慢慢翻录,其中许多都是疑点。
“我抄录时也看过,这个案子许多都是疑点。若是太傅要查,倒也没那么困难。此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后面就全靠太傅自己了。希望太傅能还众学子一个清白。”
白无常并没有怀疑卷宗的真实性,他只是好奇,自己与诸葛璟明并没有太熟,为何他会帮自己查此事。
“你为何会帮我?”
诸葛璟明意味深长的看着白无常,悄声道:“白太傅,你有一个好学生。”
他丢下这句话便独自走了,偌大的青松院又只剩他们三人。
白无常会心一笑,宝贵的拿着手中的卷宗。
“桃子,清灼现在在哪?”
岁桃与迟暮在一旁显然也听见的最后一句,他们都知道可能是时清灼去找了诸葛璟明,他今日才亲自送了卷宗来。
“太傅,清灼现在应该在秦府,可能要午膳之后才来。”
白无常心情是十分高兴的,可他突然又转念一想,万一被有心之人发现此事又该如何?
可是现在翻案才是第一要务,他准备等时清灼来太傅府后在问问他。
他仔细的重新翻看,将几处疑点圈出后,便交给了迟暮。
“这些地方都给我仔细的查,这些人也给我查查。桃子,你去宫里找陛下,若是能让陛下调出那年春闱学子的试卷,那定能翻案!”
二人收到命令后,各自都快速的离开了。
时清灼来到太傅府时已经是未时了。他见白无常已经醒来,便十分关心他的情况。
“头已经不疼了,你这孩子,怎么跟杏林似的,啰啰嗦嗦的?”
“太傅,您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当然只有我们来关心了!杏林哥也是为了您好,您还嫌他啰嗦!”
白无常说不过他,便突然转了话题:“清灼,昨日你干了什么?”
时清灼着实心虚,他不想让白无常知道自己的努力无果,便撒谎道:“昨日我见太傅睡下后,便回了世子府啊。”
“哪都没去?”
“哪都没去!”
白无常如审讯一般盯着时清灼,突然温柔一笑,掏出来手中的卷宗。
“那这个,是什么呢?诸葛少卿可是说是我的好学生去找了他。”
时清灼看着这厚厚的卷宗,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明明、明明诸葛少卿昨日拒绝了我,为何今日又送来了呢?”
眼前的少年眼睛睁的大大的,对这个卷宗抱有震惊,所以全然忘记了隐藏昨日自己的行踪。白无常心中十分欣慰,对他愈发喜爱。
时清灼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太傅放心,我去见诸葛少卿时准备妥当,就算有人怀疑我也能找到对应的借口推掉责任!”
白无常觉得莫名其妙,他还没问呢,这孩子怎么就已经说了出来。
不过做事前还记得给自己留了后路,的确成长了许多。
他摸了摸时清灼的头,温柔道:“这个案子因为你的帮助可能十分顺利,谢谢你,清灼。”
时清灼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认真道:“我只是希望太傅不要太辛苦了,我只是想帮帮太傅。”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时清灼的行动也如春雨一般,无声无息的浸润在了白无常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