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那温汤监的确想自己独占那钱财。”
迟暮从怀中掏出另一本账册,递给白无常。
白无常仔细翻阅,眉头紧锁:“这本又是从哪来的?”
迟暮说道:“钱任禾在京城有一座酒楼,桃子假意去闹事,在混乱之中无意发现的。”
“所以你俩就把这个拿了回来?”
“不是,这是根据桃子的记忆重新书写的一份。”
白无常脸上的疑难瞬间了然,岁桃的记忆他是十分相信的。
“钱任禾的这座酒楼在京城很少有人知晓,将账册放在此地应是极为安全的,但是他小瞧了我们。”
“这本账册上的记载看起来就十分有问题,钱任禾当朝户部尚书,这般问题都没发现?”
白无常疑云重生,对此物的出现觉得十分蹊跷。
迟暮补充道:“我和桃子查过了,这座酒楼钱任禾几乎只有每年的冬至才查看一次。”
“不对劲,这笔钱被查到就是重罪,我若是钱任禾这个老狐狸我定不会如此随意。”白无常站起身,将手中的账册放在桌上,“况且,他们都知道我一定会探查此事。”
岁桃刚进入屋内就听闻二人的对话,心中也感到十分疑惑。
岁桃也为难道:“可是太傅,马上就要到朔日了,时间可能不够了。”
白无常也知道,这半月,他们二人为了这些线索已经十分疲惫。
“无事,若是还有线索,也应该查不出来了。”
白无常心中有一个猜想,但是却没有任何依据。
“桃子,明日一早你去将清灼接过来,再派人去秦大人那给他说明一下。”
时清灼自从拜了秦怀诺为先生后,每逢秦大人下朝,他便会在府上等候。现如今,时清灼几乎是巳时到未时在秦府学习,未时之后才来太傅府由白无常教他剑术。
秦怀诺自从孟城事件后就对这个小世子十分欣赏,当时听闻白无常恳请他作为时清灼的先生时,他也是十分惊喜,立马就应了下来。
翌日辰时,时清灼便被岁桃接了过来。
时清灼本想去秦府等候的,没曾想在路上被岁桃截胡,不禁疑惑道:“太傅,是有什么事吗?”
白无常将所有之事都告知了他,后者也是一阵疑惑。
“清灼,你告诉我,你觉得如何?”
时清灼在秦府也学了半月,秦怀诺这半月也一直在教他权谋之道。
“太傅,你让我说啊?”
时清灼面露难色,他也十分不理解。
“说吧,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三人都盯着时清灼,想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
“会不会,是钱大人故意的。”
白无常眼中惊喜:“继续说。”
“众人都知道太傅出了京城去查孟城一事,那么那些人定会有所防备。温汤监是由那些……”时清灼话语一顿,满脸难过,又道,“温汤监是由那些人供出来的,所以这场事件一定有他。而钱大人知道太傅你会查他们,所以他利用温汤监贪财的特性,故意将这本账册透露给温汤监。”
时清灼停顿,见三人一直盯着他,便继续说道:“温汤监将账册拿走,然后做了个假账还了回去。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一切都是别人精心安排好的。”
白无常欣慰一笑,又道:“那为什么钱任禾要如此做,毕竟就算我们去查,他也脱不了干系?”
时清灼左思右想,最终只能求助的看向白无常。
“能想到这,已经很不错了。这也是我的猜想。”
白无常起身十分欣慰道:“才和秦怀诺学那么短时日,进步就如此之快,挺厉害啊!”
时清灼被夸的不好意思:“这都是老师教的好。”
“其实这也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的依据。我虽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我也不明白钱任禾这样做的目的。”
岁桃在一旁也是听的稀里糊涂,随口说道:“难不成,他还想在朝堂上与太傅对峙啊?”
这句话如同迷途之人的一盏明灯,点醒了白无常。
“桃子,你说的有道理,他说不定就是为了在朝堂上与我对峙。”
时清灼不免担心道:“那他手上有太傅的把柄?”
“我不知道。”
“若他手上真的有太傅的把柄,那真的就太危险了。”
白无常陷入了沉思,钱任禾手上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在朝堂与他对峙。
钱任禾与自己并没有多少交集,可是以他为首的众人对自己都有着十分大的威胁。他们都想除掉我。
回想这些年头,白无常除了不守规矩外,再也没有任何把柄了。
岁桃开口道:“其实这些事情应该交给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来处理的。会不会是因为太傅越权做事被他们针对了啊?”
“太傅何时守过规矩,针对他的人还少吗?”迟暮眉头紧皱,“再者,他们根本不知道太傅要去参加早朝。”
时清灼突然道:“若是他们的目标是我呢?”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时清灼,白无常犹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时清灼 。
时清灼又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太傅命人不要将那些人的身份透露。可是,真的有人不会说吗?”
一席话让众人醍醐灌顶。若真是这样,此事便也能疏通了。
钱任禾一直都是大晟与淮南关系的主战派。若是被他知晓那些匪徒是淮南人,他便能大写文章。
白无常心中一股无名业火油然而生:“他当真就那么想战?他是否想过百姓,想过万千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