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戒备森严的云鹤城,白无常紧皱眉头。
如他想的一般,吴殊对于他的离开慌张不已。可若是自己孤身进城,又怎么抵挡吴殊的千军万马?
他心中不禁庆幸:“幸亏没让他们几个跟来。”
他走到一旁,看着千疮百孔的云鹤城,他灵机一动。这可是曾经的善城,自己怎会不记得城里的路线呢?
他拿起手中的折扇,没有一丝犹豫,往自己手上狠狠扎了进去。
一瞬间,鲜血直流,白无常紧闭着自己的双眼,剧烈的疼痛让他脸部不停的抽搐。
可这点伤依旧不够,他得让吴殊相信他。他再次忍痛举起折扇,继续往自己的左肩上一刺。冷汗尽数冒出,鲜血渐渐浸润了身上的白衣。
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直流。随后,他继续在自己身上布置着,尽量让自己身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白无常缓缓起身,收起自己的折扇,踉跄着往云鹤走去。
他知道自己在赌。若是吴殊肯救他,他就可以暂且取得吴殊的信任;可若是赌输了,自己或许就交代这了。
虽然他逢赌必输,可他这次却十分自信,吴殊一定会救他的。
因为自己的离开,吴殊心里就一直感到不安。他怕上官无权那小子将一切都说给自己,最后和自己一起来对付自己。
这几日,吴殊寝食难安。不仅将云鹤城的布防加强,还将自己私养的私兵给尽数喊出,保护自己。
城门的侍卫正在一个一个排查进城与出城之人。根据吴殊的要求,若有可疑之人,立马拿下。
而此刻,一个满身是血的可疑人,正踉跄的靠近城门。
他们面面相觑,看着那人一步一步靠近城门,心中的不安也慢慢升起。直到白无常来到城门,轰然倒在地上,他们才惊慌无比。
其中一些人见过白无常,看着白无常倒在地上,他们也是惊恐不已。谁不知道白无常有多厉害?
“快、快去通知刺史!”
白无常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可是血液的不停流失已经让他头晕目眩。
可他一直坚持着,看着城门官兵看着自己疑惑不安的眼神,他淡然一笑。随后走到城门,卸掉全身力气,倒在了城门。
当白无常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但是他心中窃喜,自己无疑还是赌对了。
他艰难起身,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浑身疼痛不已,左手被自己刺伤的伤口看起来被处理的很好。
坐在床沿,迅速打量着周围。这个屋子他从未见过,虽然里面看起来十分舒适,但是却只有一扇窗,十分黑暗。
吴殊把自己囚禁起来了。
正当这个念头在脑中回荡时,房门突然打开。一名小斯端着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轻轻的关上门,转身却抬头看见白无常正坐在床沿,他浑身一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这是在哪?”
那小斯转身便想离开,可是回头发现门已经被自己关上,心瞬间凉了一半。
他无奈回头,白无常没有移动,只是静静的盯着他。
白无常见他抖的跟个筛子似的,无奈叹气:“罢了,我是在云鹤城里吧,你去把吴殊给我叫来。”
得到离开的命令后,小斯如释重负,放下水盆后就离开了。
不久后,吴殊便慌忙的走进,随同的还有蔡捷。他们看见白无常坐在床沿,慌忙的走到白无常身前。
“太傅,您终于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为何您受了那么重的伤?”
吴殊外表看着十分担心白无常,可却让白无常感到一阵恶心。这无非是担心他的所作所为有无被自己发现吧。
蔡捷在一旁露出担心惊恐,他小声询问:“太傅,到底出了什么事?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白无常说道:“我没打过那上官无权。”
此话一出,二人都是惊讶无比。可白无常却仔细看见,吴殊表情却有着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庆幸,劫后余生的那种掩饰不住的高兴。
可一瞬间他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道:“太傅,那上官无权真的有那么厉害?”
白无常眼神空洞,看着桌上的水盆,眼睛渐渐泛红,哽咽道:“我没打过他,还与他们走散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
他们指的无疑是时清灼等人。看着吴殊的情绪,白无常感觉到吴殊心里也有些许的紧张。
毕竟连自己都打不过那小子,万一自己的丑事被揭发,还被他杀了又该如何?
白无常继续道:“我本想让他冷静好生相劝,可他什么话也听不进,提着剑就向我们斩来。我只好与他交手。混乱之中,我与他们分散,而我也不敌他的剑术,最终只好下山。”
他演的十分真实,眼角都有泪珠慢慢淌下。很快,吴殊与蔡捷也相信了他。
“二位,请你们帮帮我,找到他们。世子也随我一同上山了,他不能出任何闪失,我求你们了……”
“我没想到,那贼寇竟然如此厉害。太傅放心,本官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们的!”
传闻中高高在上,冷酷无比的白无常竟然开口求他们。此刻的吴殊心高气傲,不屑的看了一眼白无常,随后便离开了。
蔡捷还未离开,看着白无常周身的伤口,心惊不已。
“太傅,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吧,若是需要什么,你房外都是人,你一唤他们就行了。那贼寇的事还有刺史顶着,太傅放心。”
“多谢。”
看着蔡捷离开的背影,白无常皱起了眉。
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院内侍女仆役来回走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这一间房,无疑是府衙内最隐蔽的一间。
他合上窗,静静思考着。蔡捷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外面的情况。
屋内寂静无声。屋外,所有看不见的地方,都藏匿着不可预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