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心中暗道不好,只能暗暗给福子使了个眼色,希望这丫头识相点,不该说的别说出来。
然而福子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面向宜修的方向直直的跪下叩首道:
“都是奴婢该死!娘娘您体恤柔嫔娘娘身边的芳若姑娘腿上有伤,怕不能伺候好柔嫔娘娘,特地将奴婢指了过去。可奴婢愚笨,昨日惹了柔嫔娘娘生气,是奴婢的错。”
福子“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背上烫伤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串燎泡。
剪秋见状,惊道:“娘娘,您看福子的手。”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宜修皱眉问。
福子连连叩首,艰难的卷起一截衣袖,露出了烫的一片通红的手臂。
她痛的厉害,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柔则越听越觉得悔不当初:早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该把这贱婢留在承乾宫里,真是晦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和锦画外出,又把宜修塞进来的贱婢留在宫里,她又担心福子偷偷摸摸动什么手脚。
还不如早早的给这个福子下毒除掉呢,本想着暂时留她一命搓磨一番,真是得不偿失!柔则心想。
胤禛显然也注意到了福子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他负手而立,面色沉凝的问柔则:“这宫女的烫伤是怎么来的?”
柔则突然被胤禛发问,只得硬着头皮回禀道:“回皇上,昨天这丫头给臣妾端来的茶太烫,臣妾一时失手打翻了茶盏,所以就不小心烫伤了她。”
她心虚的笑了笑,本想恶狠狠的瞪福子一眼以示警告,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胤禛还在盯着,连忙忍住了。
“福子,柔嫔说的是实情吗?”宜修居高临下的扫了柔则一眼,转而看向福子。
谁知她竟抑制不住的低声啜泣了起来。
“好端端的,哭什么?皇后娘娘问你话呢。”柔则不敢发作,只得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假装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见福子目光瑟缩躲闪,胤禛也起了疑心,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有什么话就如实回禀,自有朕和皇后给你做主。”
福子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胤禛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大胆。”他冷冷的呵斥了一句,音量不大,却吓得在场所有人都纷纷跪下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柔则更是花容失色,张了张嘴,还想替自己申辩。
不过在她的目光与胤禛愠怒的眼神接触的那一霎那,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柔嫔,你记得朕从前在王府时,曾经授意过你打理府中内务么?”
胤禛突然这么一问,柔则感到有些不着边际,她讪讪的说:“臣妾记得。”
她当然记得,那是她离自己心心念念的所谓“权力”最接近的一次,她怎么会忘记。
胤禛淡漠的开口:“那时你说预算有限,为了给皇额娘和皇阿玛准备贵重的礼物以表孝心,就私自克扣了王府里下人的份例。”
他嗤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看你是一点也不长记性,你这毛病不但没改,还越发变本加厉起来了!”
“臣妾知错了,臣妾昨天真的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求皇上饶恕臣妾这一回吧!”柔则因为害怕,声音已然带上了一丝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