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这一天,正月十五上元节,大雍北疆战火突起。
当荥阳城中郑氏被灭门的时候,当京城神都神龙坠地,死伤无数的时候,北疆有铁勒五万大军突然进犯,连克三门关、玉庭关两大重隘,直扑重要关城萧州。
萧城之前,数万铁勒人已如潮水般汹涌扑杀过来,面对着城头密集的箭雨乱石以及挟带着玄功真气的各种攻击,当先的数千人竟陡然身体膨胀硬化,生出厚厚的毛发,使那些箭矢落在他们身上就被立刻弹开,难见半分成效。
而且这一来,他们的速度更是快过奔马,咆哮着已直冲到护城河前,再齐声喝叫,高高跃起,七八丈高的城墙就已被踩在了他们的脚下,守城的边军已到了他们面前。
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旋即爆发。
城头之上惨叫大起,大片大片的守军倒在了这一支怪异队伍的冲击之下,后续那些兵马更是吓得丧失了战斗能力,惊叫着节节后退,把至关重要的城墙城门都让了出来……
……
当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里时,叶小山整个人是发懵的。
我在哪儿?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明明身在郑家堡中,被定北侯出手救下。怎么突然间,就出现在了这么个地方了?
直到旁边的武茂川开口,叶小山才定下神来:“刚才事出突然,却把你也一并带回来了。而且如今北疆军情如火,霸州城更是首当其冲,已然封城,恐怕你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
“啊?侯爷是说有人犯我北疆?”叶小山神色一紧,怪不得刚才侯爷才会急着离开,差点被那装死的郑晨抓住了机会。
旋即他又吃惊道:“我们……我们这是回到了北疆?就这么眨眼之间?”
“对,我用的是五行土系神通,沧海桑田,只要有所布置,我可以随时赶回来。”
叶小山满是惊叹,卧槽,这五行境居然还有此等神通招数么?好想学会它,将来想去哪儿都省得赶路了。
“运转沧海桑田需要耗费大量真气,就是五行境之人在使用一次后,也得多日休养才能恢复过来。而且其前置安排更是繁琐,非至关重要之处不会动用。”
武茂川看出他心中所想,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至于如今北疆的剧变,不是你一个宫里之人能插手的,接下来你就安心留在城中便是。我会让人……黄鸣,你来得正好,这位是叶小山,凤栖宫的人,就交给你安顿了。”
正说话间,一个青年军将来到书房门前,在看到武茂川后,满脸欢喜,一边行礼参见,一边答应:“侯爷您可回来了,叶兄弟就交给属下吧。其他将军如今都在白虎堂中等着您呢。”
“我知道了。”武茂川冲二人点点头,便大步而去,面色极其凝重。
叶小山目送他离开,神情也为之一肃,甚至有些担心。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次的北疆之变不简单,甚至可能是冲着这位大雍边疆战神而来。
不然无法解释,为何会这么凑巧,所有事情居然在同一天发生。
“你是如妃娘娘身边的人?”黄鸣好奇地打量着叶小山,又笑着自我介绍,“我叫黄鸣,是侯爷手下的一个侍卫统领。”
叶小山这才忙收摄心神,笑着抱拳行礼:“见过黄将军,在下正是娘娘身边一个听差的下人,这次恰逢其会在荥阳和侯爷相遇,又被他所救,才来的这儿。”
“我还奇怪呢,侯爷怎么就带回了一人。既然你是如妃娘娘身边的人,那就说得通了。”
黄鸣很是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走,我先带你找个地方落脚。接下来霸州城里怕是会有不小动荡,你就先安心住这儿吧。”
叶小山答应着跟上,稍作犹豫又道:“我斗胆问一句,这次北疆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军情变故?”
“铁勒大军来犯,只半天就攻破了两重关口,并杀入萧州城!”黄鸣没有隐瞒,因为这军情动静极大,此时全城都已传开了。
“铁勒人?不是说几年前他们的大汗被侯爷击败后,他们就彻底消停了么?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再犯我边境了……”
“所以这次才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不过现在侯爷回来,自然能迅速退敌,让他们付出最惨重的代价!”黄鸣一脸笃定,对自家侯爷有着极强的信心。
不光是他,整个北疆,无论兵将,对如战神般的定北侯,都有着极强的信心。只要他在,北疆就能万无一失,安如磐石!
叶小山自然随口附和,但心中却没来由感到担心,事情真会如此简单么?
这种宛如千里之外的互相配合,真是匆匆赶回来的定北侯所能破解的么?
还有,他才刚在荥阳一场大战,又耗费巨大地赶回来,那接下来再与什么强敌对决时,他还有必胜的把握么?
只是这些东西他都不好跟才第一次见面的黄鸣细说,只能将之埋在心底,想着有机会后,再和侯爷好好提上一提,让他有所准备。
如此一路走来,他们穿过大半个帅府,来到位于这座巨大府邸的边缘处的一座小院前。虽然这一路都有全副武装的将士巡视走动,但有黄鸣领着,却无一人上前盘问。
“你暂且住这里,这儿本是侯爷帐下一个副将的住处,但他现在却陷于萧城,一时半会儿会不来。我待会儿再叫人给你送些吃食衣物来,不过北疆艰苦,又是战时,不比皇宫大内,可能要委屈叶兄弟你了。”
“不敢,一切听凭黄将军安排便是。对了,我是否可以外出?”
“暂时还是不要的好,军情如火,还得防着可能出现的奸细作乱,所以整个霸州都将戒严。你又是陌生面孔,要是出去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那就听你的。不过我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带给侯爷。”叶小山又正色道。
“你说。”
“还请侯爷务必小心在意,我总有一种感觉,这次有人是专为他设下的局,北疆战乱背后必有更深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