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汪嫂子,江致勋一个人在病房守着沈青青。
她还在睡,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把视线锁定在她脸上。
越看越觉得那两处擦伤刺眼。
沈青青皮肤很白,肤质细腻,肉眼几乎看不到毛孔的存在。
气色好的时候,看着和剥了壳的水煮鸡蛋没什么区别。
这会儿受了伤,脸上没有血色,衬得那两处擦伤很明显。
虽然伤口不深,但她细皮嫩肉的,肯定觉得很疼。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江致勋莫名想帮她吹一吹。
就像哄小孩儿那样,吹一吹就不疼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沈青青觉得脸有些痒。
长时间独居的人,警惕性总是很高。
哪怕是在睡梦之中,潜意识也在告诉沈青青情况不对劲。
猛地睁眼,对上了一张放大的俊颜。
“江致勋,你是不是有病!”
沈青青惊魂未定,下意识想坐起来。
江致勋连忙按住她右边肩膀,“别乱动。”
沈青青怒瞪着他。
“人吓人会吓死人,你不知道吗?”
心脏跳动得飞快,沈青青是真被吓到了。
江致勋神色窘迫,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匪夷所思的举动。
“你脸上有擦伤,我怕你疼。”替自己解释了一句,但底气不太足。
“用不着你操心!”
突然被吓到,是个人都会生气。
沈青青脾气好,但不代表她是泥捏的人,一点情绪也没有。
胸口起伏的弧度明显,是真被江致勋的举动气狠了。
江致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空气很安静。
静得只能听见沈青青的呼吸声。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背脊绷紧,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暗暗用力。
他很怕沈青青会发火。
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
可能是麻药的作用,也可能是和骨折相比,擦伤算不得什么。
沈青青没觉得脸疼。
但江致勋说伤在脸上,让她没法忽视。
过了几分钟,沈青青最先打破了僵局。
生硬地说:“把我的镜子拿来。”
怕江致勋像没头苍蝇,找不到东西在哪儿,又提醒了一句。
“在箱子夹层里。”
江致勋起身照做。
不到几秒就找到了沈青青需要的东西。
不远不近地举着镜子,方便她看擦伤的情况。
“我自己来。”
江致勋习惯性地想要拒绝,但又怕惹沈青青不高兴。
只能由着她,再提醒了一句,“左手不要动。”
沈青青心里怪怪的。
哪怕是三年前,他们关系还没闹僵的时候,江致勋对她也没这么体贴。
更别提前几天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恨不得立刻把她送回京市。
他的态度转变太大,沈青青是真觉得不适应。
如果可以,她希望江致勋保持之前的态度。
等他们办完离婚手续,就可以一辈子不来往,当对方是陌生人了。
伸手接过镜子。
在江致勋的提示下,沈青青照了照脸颊和额头,特意把镜子拉近,就想看得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