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婚申请通过，沈青青还要和江致勋办理手续。
他过了大年三十就走，那时候民政局的同志还没收假。
京市和大西北离得那么远，错过这次机会，难道她还要再等一年？
这怎么能行！
至于江致勋说的压抑，沈青青自动理解为，离了婚，长辈会给他压力。
这和她没有关系。
等办完手续，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被长辈骂，那也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你之前说过的，可以休假一个月。”
沈青青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江致勋身上。
她神色认真，眼底还藏着不太真切的着急。
被她专注地看着，江致勋的心脏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可想到她要离婚，到现在也没明确表态，说她改变主意了，不再离婚。
荡漾的涟漪逐渐回归平静。
江致勋轻嗤。
面无表情地说：“看你表现，别气我，我就在家多待几天。”
沈青青咬紧牙关，压着心里的火气，“你先把申请交上去。”
陈绍杰嘴快，“什么申请，老江你要申请回京市了？”
说完，对面男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黑。
没有应声，继续吃饭。
咀嚼的时候很用力，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程景良看出不对劲，端起饭盒，“你们先谈正事。”
给陈绍杰一个眼神，后者反应过来也连忙跟上。
心里暗暗为江致勋捏了把汗。
这人再不好好表现，怕是要把媳妇弄丢了……
沈青青侧着身体，也学着江致勋的姿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等了两分钟，男人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沈青青问：“你考虑好了吗？”
“我不同意。”
江致勋眼皮都没抬，冷冷地回了一句。
沈青青胸口快速地起伏了几次，呼吸也变得沉重，是被气的。
考虑到这是公众场合，她只能极力克制着脾气，压低声音。
“你到底想要什么，结婚你不乐意，离婚你也不乐意，非要让所有人都受折磨，你才高兴吗？”
“折磨？”
江致勋咀嚼着这两个字。
犀利的视线紧盯着沈青青，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见她抿着粉唇，一脸倔强。
江致勋神色嘲讽，“你就是这么想的，可和我结婚，不是你想要的吗？”
沈青青心里涌起无边的苦涩，她没有算计江致勋。
江爷爷生病是真的。
她想完成老人家的心愿也是真的。
错就错在，她是真的喜欢江致勋，结婚……确实有顺水推舟的成分。
这才给了江致勋错觉，让他以为那是一场算计。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绝不会在病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江致勋提出结婚的想法。
没再和江致勋对视，沈青青低垂着眼睫，遮住了眼里蔓延的潮意。
“如果你觉得那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江致勋心里火烧火燎，那件事谁对谁错，没法掰扯清楚。
沈青青看着柔弱，其实骨子里很高傲。
认定的事情，她也很执着。
可为了离婚，她居然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段婚姻真有那么糟糕吗？
江致勋眼神透着蚀骨的冷，重复那两个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