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魅骨的家里有一个大厅,三间卧室,一个厨房,大厅的中间有一条小溪,小溪之侧有一块平滑的巨石,苏魅骨将其称之为硬榻。此时此刻,南宫绝就坐在硬榻上低头看着溪水潺潺鱼儿嬉戏。
当苏魅骨靠近,他抬头看她,他说:“你醒了。”
苏魅骨坐到他旁边,一会儿看鱼,一会儿看他,她说:“六师兄,谢谢你!”
南宫绝说:“地鼠,我……有没有信错你?”
苏魅骨坚定地说:“没有,我可冤了。”
南宫绝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苏魅骨见南宫绝的脸色有点不好,似乎有心事,又似乎只是喜欢看鱼。
苏魅骨想了想话题,说:“六师兄,这一千年来你过得可好?”
南宫绝说:“前五百年过得不太好,后五百年过得挺好的。但是我知道,不管是前五百年还是后五百年,我过得一定比你好,对吧?我简直不敢想象,你在第十八层地狱是如何熬过一千年的。”
苏魅骨说:“有十八陪着我,即使是第十八层地狱,我也不会觉得可怕。”
南宫绝转头,看着苏魅骨说:“烧鹅的对你的女儿赞赏有加,说她即好看又可爱,即风骚又活泼,即聪明又强大,我从未见过他用这么多褒义词去形容一个人。有这样的女儿陪着确实无论在哪里都不会觉得可怕。”
苏魅骨谦虚地说:“二师兄实在是太夸奖了!而且,风骚不是褒义词啊!”
语毕,正在走过来的林烧鹅说:“刚刚怎么不见你这么谦虚?”
苏魅骨甩过头去,对林烧鹅作不待见状。
然后她发现,她家厅堂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木制家具基本全换了,蜡烛也全是新的,小溪里面还多了几条金鱼。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连金鱼都买,小溪又不是鱼缸,金鱼会游走的。
苏魅骨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她说:“我的家……是你们装修的啊?挺漂亮的。”
林烧鹅说:“腐旧的我们都扔了,瓦制品我们都卖了。一千年前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古董,所以地鼠,你现在是十万富翁了。当然,我们也是了,因为作为销售,我们理应抽五成。”
苏魅骨并不是在乎那点钱,只是单纯地想跟林烧鹅作对,说:“谁让你们卖我家的东西了?我自己难道不会卖吗?留下两钱辛苦费,其他的钱还给我。”
林烧鹅说:“地鼠,你长得很美,但是你想的更美。”
苏魅骨本想板起脸来,却又几乎美出声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如此这般,闲聊片刻后苏魅骨问:“六师兄,你之前说你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有人告诉你我在这里,可我那个时间刚刚到家,这个人是谁啊?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南宫绝说:“从烧鹅的那边得知你逃离了第十八层地狱之后我推断,你八成会到极乐山找师父的转世再续前缘,所以,我们就赶到了极乐山。但是却迟了一步。然后,猫十告诉我们,你在这里。”
苏魅骨问:“猫十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
南宫绝说:“半个多月前。”
苏魅骨眉头一挑,说:“六师兄,我今天才回来,她却半个多月前就告诉你们我在这里了。”
南宫绝说:“这么说,她是想耍我们,结果却弄巧成拙?”
苏魅骨欣喜强调,说:“是弄拙成巧。”
夜已黑,星已繁,烛已灭,人已眠。
苏魅骨的床很温馨,梦却不温馨,但见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全身上下皆是冷汗,发丝凌乱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