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壳右手抓住苏魅骨身后的一圈铁链,左手将绿洲剑掷出,跟着是纵身一跃,跃上了绿洲剑,跟着绿洲剑承载着她与苏魅骨朝着极乐山的方向而去。
小丑扇着翅膀环飞在她们的左右,与飞行诀不同,小丑靠的是他自己的翅膀,速度并不会落后于仙剑。
耳边是狂风呼啸,眼前是星空倒转,苏魅骨仰头倒看被自己逼近的极乐山。
它一半藏在黑暗中,一半露在月光下,寂静幽绝。
它没有万剑山仙剑如毛,它的躯体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佛像,皆是栩栩如生,真假难辩。它的四周长着一颗颗翠绿的参天大树,再有瀑布点缀,流水反光闪烁,美丽之极。
极乐山山下是翡翠寺,供凡人舔香膜拜;山腰是大大小小宫宇,其中最大的是大悲宫。无论是门徒修行还是有客拜访,皆是住宿在大悲宫。
也是在小壳、小丑二人临近大悲宫的时候,忽然一道的虚影自大悲宫飘了出来,愈飘愈大,直至如山。
山体般大小的虚影一下子便横在小壳、小丑二人跟前并右手立胸说:“二位且先停步!”
小壳脚下之剑顿时停在了半空中,小丑则收起翅膀停在小壳的左肩,他们看到眼前的虚影是一齐微微躬身说:“小仙见过戒妄尊者!”
戒妄虚影看着苏魅骨问:“你们可知你们所扛何人?”
苏魅骨不等小壳、小丑二人回答,便先叫了出来:“师父,弟子这厢有礼了!”
小丑本要说我们扛的是我们的小师妹,闻得苏魅骨这番一叫,便转口说:“我们所扛的……竟是尊者的徒弟?”
戒妄虚影已经不需要回答他的问题了,他说:“却不知魅骨究竟所犯何错,竟惹得二位如此捆绑!”
小丑解释说:“她即是尊者的徒弟,也是小仙的师妹,我们这是要带她去见戒空尊者。”
小壳接着说:“我们这位师妹跟戒空尊者前世有一段缘未了,今生想来是该了了。”
戒妄虚影说:“原来如此。只不过……掌门师弟刚刚已然面避思过去了,你们来晚了一步。”
小丑一愣,忽然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戒空确实说过他要面壁思过七日,那时他的本鹤不在现场,可他的纸鹤在现场。
小丑没有办法地说:“即是如此,我们只有等戒空尊者出关了。”
戒妄虚影点了点头,他说:“好。我这位徒儿虽是妖,但品性不错,望你们好生待她!告辞!”
语言甫毕,虚影淡化,直至虚无。
小壳脚下之剑再次飞行,她转头,看着她右肩上的苏魅骨说:“戒空尊者,戒妄尊者,他们都知道你是妖怪,却一个收你为徒,一个赐你袈裟。你……很有意思。”
小壳的最后一句,苏魅骨仿佛听到了,连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都能被你所魅惑,你可真是个祸害,你可真是当诛啊!她心里是担心极了她突然二话不说砍她一剑。
当小壳把话说完的时候,他们已然来到了大悲宫落在了朝花阁前。
推开进去,苏魅骨是一阵诧异,只见朝花阁内墙壁上挂满了镜子,满墙都是。镜子上有画面,街角,屋顶,窗边,树旁各种各样的画面都有,唯独没有朝花阁室内的画面。
苏魅骨忽然想起山下到处飞着的纸鹤,想来每一只纸鹤对应一面镜子,镜子内的画面是纸鹤的视野。纸鹤术配合观微术,这一招易双子也曾使用过。
小壳、小丑把极乐山附近地区都监视了是要干什么?苏魅骨没有问,现在她的性命就在他们手里,哪里还会有心情管这个问题呢?
待小壳把粽子般的苏魅骨丢到大厅的右侧的那张榻上,小丑说:“今晚我值班,你且先睡吧!”
小壳样子坚决地说:“不行,我怕你会被她魅惑,你先睡,我值班。”
小丑还欲解释地说:“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我……”
小壳顺脚给小丑来了一脚,她说:“戒空尊者跟戒妄尊者都扛不住,你趁早算了吧!”
小丑欲说还住嘴,是无奈地摇着头走到卧室睡去。
小壳坐到榻上,坐到苏魅骨边上,面对着上千面镜子,监视着镜子里面的内容,不说话。
小壳可以不说话,苏魅骨却不可以,小壳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多么地希望她们能如从前。她说:“五师姐,我在巷子里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一开始我确实是想着混进万剑派刺师父,而且……我也得手了。”
小壳依然在看着镜子,她说:“你得手了?师父不是张师伯杀的?”
苏魅骨片刻沉默,方才说:“师父……是我杀的。”
小壳的左手伸了出去,她在摸着她的绿洲剑。
苏魅骨看着害怕,担着心接着说:“师父不小心被张师伯拉进了棺材里,我看不到里面,只捅了棺材一剑。那一剑……是我捅的,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爹我娘死在我面前,我怎么能不捅那一剑?
但是……我对师父的感情是千真万确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为了他荼不思饭不想。那一剑之后无论他是死是活,我总算是做了我该做的。那一剑之后我跟他之间就再没有仇了,我对他从此只有爱。
无休无止,令人欲罢不能的爱。”
小壳低语:“那你为什么又跟林烧鹅搞在一起?”
苏魅骨说:“二师兄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我是妖怪,他威胁我,我成功报仇后要嫁给他,不然就拆穿我的身份。”
小壳似乎不太相信,她说:“他明知道你是妖怪,还这么威胁你?”
苏魅骨苦笑,她说:“对,我简直没有见过比他更傻的男人了。”
小壳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师父他……他老人家知道你是妖怪吗?”
苏魅骨说:“我明知他中了有情毒,曾刻意让自己的形象变得很坏,试图让他讨厌我,结果……没有用。于是……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不管是我是妖怪还是我怀了他的孩子。”
小壳险些跳了起来,她说:“你……怀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