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曲玉犁知道易双子叱喝的对象不是白岩,而是子母剑,它仍然在抖动抗议。
曲玉犁说:“掌门师弟,且不说有情毒是否真的无解也未知,就算你要退位,白岩凭什么接任?”
易双子说:“就凭她是粉红仙子转世。”
曲玉犁愣了愣,说:“你说她是粉红姐姐?”
易双子点点头,说:“除了她之外,也没有别的凤凰的火焰是粉红的了。”
白岩听到这里,不禁插嘴:“掌门师父,不管我是谁的托世,我就只是我,不是别的什么人。”
易双子扭头对曲玉犁说:“你看,连说的话都那么像。”
白岩忧闷得要死,越是强调自我反而越是被说跟别人很像。
曲玉犁仍旧觉得易双子太冲动了,她说:“掌门师弟,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退位,你身上的有情毒未必无解,待师尊回来,或许他老人家有办法也未可知。”
易双子打断她说:“我之所以退位让贤,并不是因为我命不久矣,而是因为……”
说到,他这里转过头来,目光再次落在了苏魅骨的身上,说:“而是因为我作为一派之长,却做出了跟女弟子乱伦……这样的事情来。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做万剑派的掌门?我凭什么再领导门派发号施令?”
苏魅骨万万没想到易双子竟要跟她玉石俱焚,拆穿了她还不够,还要拆穿自己。
她看着他摇头,心里充斥着的恐慌让她变得像是个无助的小孩。
你为什么要毁了自己?你受万众景仰,你是一派之长,你有别人再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名声跟地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竟不知道,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是不会出卖你的。
苏魅骨含着泪看着他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没有……我跟你……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她嘴上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求着:“师父,你毁掉自己就是在折磨我,求求你别这样!”
曲玉犁冷冷地盯着易双子说:“掌门师弟,你告诉我,你刚刚喝了酒了,而且喝了很多。”
易双子突然仰头大笑,竟真的就像是喝了酒,而且还喝了很多那样。
他笑着说:“你不敢相信?哈哈哈……有谁能相信?我易双子……我堂堂易双子,竟也会被美色迷惑心智,跪倒在丑八怪的裙下!竟然也会跟人间的那些凡夫俗子,软弱书生一个德行!好笑,太好笑了!哈哈哈……”
此时此刻的易双子竟然没有喝酒,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苏魅骨听着他的笑声,心就像被针扎着钻着一般,疼得她眼睛直飙。她泪流满面地说:“师父,求求你,不要这样!”
她的乞求易双子听不到,因为他突然便晕倒过去。
小壳的手很快,一下子便接住了晕倒的易双子,然后众人随之反应过来,大惊,一拥而上。
苏魅骨也急得险些从担架上扑了过去,幸好她的伤口以及林烧鹅止住了着她。
她只是想让他不再爱她才会说那些话,却没想到竟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她再次后悔了,她恨她自己。
在人群杂乱当中,小壳抱着易双子同小丑等一干人匆匆离开,回到安气阁。
林烧鹅也将苏魅骨抱了起来,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准备溜走。
然而,此时此刻的苏魅骨对于曲玉犁来说就像是针一样,能扎到她的眼睛,她又怎么会让她趁乱走了呢?
她叫了一声:“站住。”
林烧鹅刚刚从人群当中挤出去,还未多走一步,背后便传来了曲玉犁的话语,她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林烧鹅没有回话,他抱着苏魅骨突然跑了起来,然后在临近广场边沿的时候纵身一跌,显然这是要跳崖逃跑。
林烧鹅的危机意识,苏魅骨丝毫没有,她一方面担心极了易双子,一方面双眸痴痴地看着林烧鹅。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会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求爱索欢,但不管发生任何事,他总是站在自己这边,并保护着自己。
她是个脚踩三只船不贞不节的女人,她是名声狼藉的九尾妖狐,为什么他还能爱着她?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苏魅骨看着林烧鹅感慨万千,林烧鹅却什么也感慨不了,反而是焦头烂额。
只因他刚刚从万剑广场跳出去便被上百根针线给缠住,挂在了崖边上。跟着是他的仙剑出鞘,试图斩断针线,却被另一把仙剑给纠缠住,两把仙剑在半空中声响不断地斗了起来。
那把仙剑显然是施小予的,但见她把脑袋探出来俯视着他们说:“林烧鹅,你还可以把针线烧断,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垂死之人,如若不小心把她给烧死了……可别把过错赖在我的头上。”
苏魅骨虽然对于战斗没有那么敏感,但也看得出来他们是逃不掉的,除非没有她,林烧鹅自己逃。她把手放在林烧鹅的肩膀上,说:“二师兄,答应我,等一下不管他们要对我怎样,你都不许插手。”
林烧鹅一副苏魅骨只放了一个屁的样子,完全没有理会她,抬头瞪着施小予,并无可奈何地被她一点一点地拉上来。
再次回到万剑广场,苏魅骨注意到了大家看着她的眼神是鄙视的,即使曾经跟她很要好的那些人也是如此。显然,她已经变成潘金莲了。
曲玉犁看了看苏魅骨,又看了看林烧鹅,然后说:“先把林烧鹅关起来。”
苏魅骨一怔,她怎么可能想得到曲玉犁第一个要对付的是林烧鹅?
林烧鹅也想不到,他说:“关我?凭什么?”
曲玉犁的眼神瞟了瞟苏魅骨,她说:“她是淫娃荡妇,你却如此护着她,你们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
林烧鹅不说话了,因为确实一目了然。
林烧鹅不说话,苏魅骨却要说话,保不住易双子的名声,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林烧鹅的名声。她说:“胡说入道,我虽然不正经,但二师兄一直瞧不上我,从未碰过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