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去找薛老三。”
我说的薛老三,是一个走村串乡的神通广大的人,你要什么东西,他都能够搞回来,你要卖什么东西,只要有价值,他都会收,只是价格比城里低一些,但不算离谱。
我们三个带着的德国原厂的大镜面驳壳枪,就是他搞过来的,我们手里的吃东西也是交给他换成钱的。
这个时代,没有枪,你连门都不敢出,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土匪,我们这里叫刀客。他们自称趟将,取意平趟一切的意思。
薛老三估计也猜出来我们仨个干的事什么勾当,但是,做他们这一行的,要的就是嘴严,松了没好处,你总有落单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打黑枪的。送了命不值得。
第二天,我们都是水道中午才起来,吃过午饭,两个人继续睡觉,我沏了一壶茶,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着,悠闲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每做一次,我们要休息好久的,免得被人发现。走的夜路多了,终究会遇到鬼的,我不得不小心。就是换回的钱,也要小心的花,免得阴气不必要的麻烦。
晚饭是我在街上买的卤肉火烧,连带一大盆鸡蛋汤。他们没起,我不会做饭。
叫了以后,两人起床吃了晚饭,就各自回房,民国的农村,没有什么别的活动,出了赌博,吸大烟。这些我严禁他们接触,就是那些大烟鬼,也是吃饭我有,借钱没有。家里有事,求到我这里,也是你办事,我付钱给办事的人,想从我这里拿到抽大烟的钱,没门儿。谁来都不行。
我在洋油灯下,看了一会儿书,刚要吹灯睡觉。就感到在门外有人来了。蹑手蹑脚的,进贼了?
我不动声色,从桌子下的暗格里,拿出驳壳枪,轻轻上了膛,就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看起来仍旧在看书。
“哥,哥,你睡了么?“一个声音很轻的在叫,是玉林。
“玉林啊,进来吧,门没闩。”
随着我的话,玉林走了进来,在他掀帘子的时候,我好想隐约考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由于是夜里,加上没有多想,就没有在意,问道。
“怎么了?有事?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玉林玉方兄弟只差一岁,已经十九了,要不是没有爹妈在,恐怕早就结婚了。我虽说是哥哥,但也才二十多一点儿,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本事,只有他们看中了谁,我出钱去请媒婆。
“没,没看上谁。只是心里不踏实,过来和你聊聊。”玉林有点儿惭愧的说道。
“聊什么?那里不踏实了坐下说。没事的。”
“就是昨天的那个人俑,不是金的,是个青铜的。”
“什么意思反悔了?是金的归你,青铜的退货?”我开玩笑的说道。
“不是的,哥。我知道,那个根本没算,是单独给我的。我只是想说说我的打算。”
“额,你说。我听着呢,有什么就说,我们哥们儿商量着办。”
“我听说城里的大帅颁布了一个命令,说是要收古玩税,一百块交三块五。你说,我们是不是下一次那些别的东西,去城里卖?那里价格高,就是交了税,也比薛老三这里多啊。我那这个东西,是想去试试的。但是……”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似乎还有东西说不出口。但是大意的我没有听出这个意思。见他停下来,就接着说道。
“是这个啊。我也听说了。但是,价格高不高,我不知道。但我们不能去,原因有两个。一是我们的做法上不得台面,那个古玩税针对的是家里传下来的东西,坟墓里挖出的不算,这个是毫无疑问的,民国律法明文规定,偷坟掘墓者死。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不会有所改变的。即使有人钻了空子,那也不会是我们这种没有名气也没有实力后台的人。第二一个,你也知道,那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我虽然没有下去,但是别忘了,我是个算命的,吉凶祸福我大致还是知道的,所以,我敢说,只要那么做了,很快我们三个会有人死的。只是不知道是谁。你说,让谁去死?最有可能的会是谁?“
“我,我不知道。”
“就别想么多这的那得。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成不了百万富翁。顶多是买点田地,娶个媳妇。舒舒服服的生个娃子,过一辈子。别的不说,就连成为魏老爷那样的乡绅都困难。你没看有些时候,魏老爷跑上跑下,为了支应差事,把腿都给跑细了。那种事情,你想一想,自己做不做得来?放心吧,我们这样,虽然每一次得到的不多,但是安全,慢慢的会积累起来,总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的。再说了,没有娶媳妇生儿子就不算成家,家都没有,想别的有什么用?你父亲的嘱咐你忘记了?不就是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别断了香火么?不要想那么多了,睡吧,明天还要去找薛老三的,再说了,就是进城,也不能着急,没有熟人,去的话,会让人给坑死的。“
“不是啊,哥。我已经不再想着进城了,是这个东西,既然不进城了,给你吧,我拿着没用,害怕别人看见,问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说到这里,她突然塞给我一个东西,扭头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