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吏打量她一眼，直言道：“你出去捉鬼了？”
赢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去捉鬼了？”
“特查局每年都会在七月十四举办一场捉鬼比赛，先是在银河街布下结界，再把外京区的恶鬼都赶到银河街里供捉鬼师捕捉。再加上你身上沾有鬼气，以及你回来的时间正好是比赛结束后，自然就猜到你去了什么地方。”
“鬼气？”
赢姝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真带着一丝阴冷的黑气。
“你到底是嫩了点，没有把鬼气清理干净就带回家了。还好我们不是普通人家，否则要倒霉好几天。”
赢吏用手背掸了掸她的肩膀，鬼气消失无影无踪。
赢姝看了一眼，并未说话。
赢吏道：“你都不感到惊讶，应该是在捉鬼期间听到不少我们的事情吧。”
赢姝见赢吏都猜出大概了，也不再隐瞒今夜的事情。
“嗯。有人说我们赢家曾是捉鬼师，现在已经金盆洗手。有的人说我们赢家曾经害死了很多人，还有的人说我们赢家是不遵守承诺的人。阿爷，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赢吏重重地叹口气：“都是真的。”
赢姝：“！！！！”
“本来赢家的事情不想让你知道，可还是躲不过命运的捉弄。既然你沾了我们嬴家的因果，那有些事情就得告诉你了。”
赢吏下意识地伸手到口袋里拿烟，在掏了一个空后才想起自己戒烟好几年了。
他放下手道：“我们赢家是做死人生意的，只要是与死人沾上边的事情都有涉及，除了你知道的业务外，我们还帮人捉鬼捉妖等等。”
赢姝起身给他倒杯茶。
赢吏喝口茶说：“一开始我们赢家在天师的行业里混得风声水起，名声大噪，可就在你出生的前一年，赢家做事越来越不顺利。不是人倒霉，就是突发各种意外，我们渐渐的察觉到赢家的运势到头了。”
“再加上我阿爷曾说过我们赢家做了太多的亏心事，迟早有一天会全部横死，从此再无赢家派。我担心真有那么一天到来，赶紧决定收手。可我们从出生到现在只会干这一行，再加上我们欠的人情还没有还完，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然后把赚来的钱都捐出去做慈善。”
“并决定从你这一代起就让你远离我们这一行业也就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目的就是不让你沾这些事情。”
赢姝说：“所以我小时候说要帮忙看店时，你们不同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后来因为家里发生变故，她妈实在忙不过来才让她帮忙看店铺的，其他外活是一律不让她碰。
赢吏点点头：“对，我们不想你出事，只能瞒着你。我们也慢慢试着脱离出来，只是我们最后还是没有成功，直到你奶奶出事，你爸爸和叔叔也遭到横祸，家里变得一团糟，我不得不下定决心金盆洗手。”
“可没有想到我的金盆洗手害死了不少人。这一件事情要从某个家族发现一个大墓说起。大墓里埋葬了许多宝贝，但墓里面有修炼上千年的厉鬼和大僵尸，那家族的人就约上其他大家族的人一起去盗墓，我们赢家欠了对方的人情，自是不能拒绝。可就在去之前，我们家出事了，我也因为中风躺在医院里。”
赢姝和赢吏回想起曾经的黑暗时光，眼神都暗了暗。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忘了与他们的约定，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马给他们打电话说家里出了事情，暂时不能下墓了，还让他们先暂停下墓的计划。可他们当时已经到了墓地附近，就等我们赢家的人到场，所以在接到我的电话时，他们十分生气，不仅不相信我们赢家出了事，还认为我们赢家的人是懦夫，不敢下墓就找借口敷衍他们。他们不听我解释就挂了电话，再打给他们时就打不通了，那时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进墓里了。”
“我因为你爸和你小叔的事过于伤心，也就没有心思去关心他们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概过了一个月，我老友给我打电话说，进墓里的人不仅没有收获，大部份小辈都折在里面，大家悲痛欲绝，并把这一件事情怪在我们头上，要不是我们失约，没了人帮他们探墓，少了一大助力，他们也不会折损这么多人。”
赢姝拧眉：“这不能怪我们吧？你都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是他们还执意进去害死这么多人。”
赢吏大叹一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换作是你，你家里一下死了这么多人，甚至家里只剩下你一个人时，可能你的怨气比他们还要重。”
赢姝：“……”
“后来他们上门来找我们算帐，得知我真的是中风，还死了两个儿子才没有把所有怒气撒在我们身上，却在道上宣传是我们害了他们。”
赢姝问：“他们找上门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时住校当然不知道，当时砸了许多东西，还把小雨和小星他们吓哭了。我当时中风起不来，都是你妈一个女人在对抗这么多人，说起来你妈也是命苦，要不是嫁进赢家，她也不会四处奔波。”
赢姝问：“我妈是不是也会捉鬼？”
“算是会吧。”
赢吏又叹口气：“她是嫁进来后才偷偷学会的。”
赢姝疑惑：“为何说偷偷学会？”
“因为我们不同意她学嬴家术法，她就偷偷学，她脑子灵活，学什么都快，短短几年就被她学得七七八八，你爸见她都学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说到这事，小雨和小星就跟你妈一个得性，偷拿我的秘籍，学了一些捉鬼术，就因为这样，他们也遭到了报应，而你因为不知道家里的事情才逃过一劫，可没想到你现在又沾上了这些事情，唉，造孽啊。”
赢姝拧眉：“小雨和小星因为患上癌症是因为我们家做了太多缺德的事情才会受牵连？”
“除了这样，你觉得有别的吗？”
“我一直认为他们是基因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