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老太太偏袒许清雾，这在整个宴家都不是秘密。
所以，当宴寒舟被宴老太太呵斥时，许清雾则噙着笑站在一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以往，宴寒舟每次惹许清雾难过，被宴奶奶训斥，她都会第一时间为他开脱。
可是今天，那好似看戏的眼神，让宴寒舟心脏蓦地一沉。
不满的余光扫了眼许清雾，才又开口道：“没有奶奶，是她在跟我闹脾气。”
许清雾：？
她在跟他闹脾气，合着到现在宴寒舟都觉得自己半点没错呗。
行，耐斯，原本许清雾还想在宴老太太面前，给他留点面子，现在直接焚成灰扬了吧。
“哎——”
许清雾幽幽叹了口长气。
这一叹，让正打算责备宴寒舟，不会哄女朋友的宴老太太，视线倏然一转，带着几分怜爱的询问，“清雾，怎么了？”
许清雾一双狐狸眸中，涌上点点水光，她抿了抿唇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是，宴先生说的对，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他让我去包间给夏妍跳舞，觉得自尊心受辱，落了他的面子——”
“更不该，因为他的好兄弟为他出气讥讽我，而不甘反抗，更加不该，抢了他原本要买给夏小姐的别墅跟办公楼。”
“宴奶奶，的确是清雾错了，清雾本以为一颗真心能捂热零一颗心，可到最后才发现，强扭的瓜确实不甜，很多事也不是努力就一定能得到回报的，我累了，所以我愿意放手，祝福宴先生跟夏小姐举案齐眉，恩爱白首。”
许清雾这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表面上在认错背锅，实则字字句句数落宴寒舟对她的轻视跟不尊重，还有自己坚持数年后心灰意冷决定放手的恒心。
也让宴奶奶到口想要安抚劝和的话，就那样尴尬的卡在了喉咙间。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一贯沉熟稳重的孙子，私底下竟是这么对许清雾的！
脸上的恼意也越发深重，连带着手中拄着的拐杖，都发出了重重的踱地声。
“寒舟，你当真对清雾做了那些混账事？”
宴老太太怒喝质问宴寒舟时，许清雾则低着头，不时拿手背抹一下眼睛，看上去难受非常，可要是从下方探头看，就会发现她是笑出了眼泪。
宴寒舟也没想到，许清雾以退为进，竟是将奶奶的怒火，重新引到了他身上。
从前只知道她是演员，却不知道，她的演技竟然这么好！
垂眸捏了捏身侧的手掌后，宴寒舟才不情不愿道：“奶奶，孙儿知道错了。”
宴寒舟从来不忤逆宴老太太，他对宴老太太一向敬重有加，孝敬长辈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手中还捏着宴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不是向我认错，是向清雾认错！”
宴老太太重重一哼，宴寒舟晦暗的眸转向许清雾。
他在等她开口，替自己平息奶奶的怒火。
可很显然，许清雾没有这个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道歉还用我教你吗？”
宴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手上的拐杖都恨恨砸到了宴寒舟身上。
当然，宴老太太还是收敛了力道，可即便如此，也足够让许清雾心中暴爽。
她还没见过宴寒舟，在自己面前这么狼狈的样子。
毕竟过去那五年，狼狈不堪的一直是自己，而宴寒舟则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俯视他的人。
风水轮流转，今天，到许清雾挑着眉梢，扬着下巴俯视宴寒舟了。
宴寒舟显然也看到许清雾眼中的“小人得志”，后槽牙咬紧，心中冷笑的同时，更觉得心底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