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崔忠的手,满脸诚恳的道:“崔县尹放心,那厮手上兵丁不足,即便是要造反尚需时日。当务之急是先把您救出去!”
崔忠连连点头。
刘备又道:“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涿县已是贼寇盘踞之地。当务之急,当立即回朝找崔大人调兵剿贼。”
崔忠早就六神无主了,现在刘备说什么是什么,只知道点头如捣蒜。
刘备帮着崔忠给一众爪牙松绑,一行人不敢张扬,偷偷摸摸回府收拾细软,快马加鞭朝洛阳赶去。
这一路上两个人火急火燎,小心翼翼。
一边躲着几乎无处不在的黄巾军,一边拼命赶路,涿县离洛阳接近二千多路程,两个人风餐露宿,星夜兼程,只用了不到十日就进了洛阳。
崔烈看到自己亲弟弟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那模样太凄惨了。
破衣烂衫,狼狈不堪,比流民看上还要落魄。
刘备更狼狈,崔忠是个标准的废物,他不仅要赶路,还要保护和照顾崔忠,这会又累又饿,整个人都快脱了相。
一见了崔烈,崔忠顿时嚎啕大哭,声震瓦砾,崔府俱惊。
崔烈连番追问,崔忠不敢说自己杀民冒功,只推说自己带着县里义兵剿除黄巾,碰上吕逸,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自己揍了一顿,求崔烈给他做主。
刘备在旁边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说着吕逸的霸道和蛮不讲理。
崔烈越听越怒,边军未奉军令私自入关已经是死罪了,竟然还敢当众打他们崔家的脸面,简直无法无天!
刘备见崔烈被成功激怒,又在旁边煽风点火,控告吕逸和当地屠户张飞暗自勾结,聚众在庄园内图谋造反。
崔烈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朝廷现在四下漏风,最怕听到的就是“谋反”两个字。
黄巾蛾贼之乱愈演愈烈,边军低级将领突然又悄无声息潜入幽州,暗中策划谋反,这还了得?!
这背后会不会有人指使?
难道是并州刺史丁原有不臣之心?还是幽州刺史郭勋坐不住了?还是冀州刺史韩馥别有用心?
崔烈处的位置太高,想到的事情也远比现在的刘备长远和复杂。
虽然刘备的本意只是想置吕逸于死地,但崔烈听在耳朵里,却觉得这是牵涉三州政局的天大阴谋。
崔烈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复杂,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崔府的后宅都被惊动了。
崔钧听到前厅哭喊声连连,赶紧过来查探,在门外正好听到刘备的控诉,顿时勃然大怒,冲进厅中。
“父亲大人,此事刻不容缓,当即可进宫,禀明陛下,尽快发兵,否则夜长梦多啊!”崔钧朗声说道。
崔烈一抬头,发现是自己的大儿子,顿时醒悟过来,“我儿所言极是,老夫连夜进宫叩阙!”
刘备偷眼看去,只见说话的人二十上下年纪,长得器宇轩昂,一脸正气。
一瞬间,刘备戏精附体,慌忙整理破烂的衣衫,躬身施礼,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崔忠赶紧给他介绍:“这是我的侄子,崔钧,表字州平”
崔钧也客客气气还礼,又吩咐下人带他们二人下去收拾。
火急火燎的崔烈立马出了府,坐着马车朝皇宫走去,走了一半却突然叹了口气,吩咐仆从道:“去张常侍府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