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衡目光暗了暗,他凑过去,手搭上姜幼安的肩膀,指了指湖畔的一对小儿女,“如果我们初见时,彼此和睦些,会不会像他们一样?”
姜幼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男孩和女孩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相伴在水边戏水,青春稚嫩的脸上红扑扑的,尽是天真的欢愉。
年轻的心,揣着朦胧的情愫,年轻的面容,谁看都羡慕。
姜幼安遥遥地想,与陆玄衡初见时,他们比这对孩子还要小两岁,纯真懵懂,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传闻而对陆玄衡生出恶意,他们也许会比这对孩子还要要好,来日青梅竹马喜结良缘也说不定。
总好过现在,人人都说般配,身体也相互依偎,心却隔着一层纸,如何都挨不到一起。
姜幼安不说话,默默地移开眼睛。
陆玄衡问她:“初见时,你明明对我笑,后来就对我凶巴巴的,真不知道哪里惹着你了。”
姜幼安没好气儿地说:“你不知道?”
陆玄衡摇摇头,一脸求知。
姜幼安本想说个明白,可是又想了想,那时不过是她一个小孩子听了几句传言,说赵氏对她父亲心怀不轨,这事是真是假都尚且不知,如今父亲母亲都凄惨而死,赵氏跟着陆玄衡水涨船高,她再说赵氏的这那些闲话,倒让人觉得可笑了。
陆玄衡见她半天不说话,拽了拽她的衣袖,“说来听听。”
姜幼安把嗓子边的话又咽下去,瞪他一眼,“纯粹讨厌你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行吗?”
陆玄衡先是脸一黑,又嗤笑道:“那可惜了,你跟我这个土包子生孩子了。”
姜幼安下巴扬起:“我生什么自然都是好的。”
二人成天拌嘴,游山玩水也不高兴,在陵州也就待了两日,又走陆路回京城去了。
姜幼安满身疲惫地又回到了苍鸿山的宅子,之前走的时候厨房被秋兰烧了半间,修竹正领着人修缮。
进到院子里,丫鬟小厮跪了一地。
姜幼安冷冷地看向陆玄衡,陆玄衡面容肃然地说:“连个人都看不住,养你也没什么用处。”
一群人战战兢兢地求饶,一个接一个地磕头,“婢子知错,求大公子息怒。”
姜幼安看不下去,对陆玄衡道:“你耍什么威风?”
陆玄衡挑眉,“事情办砸了,自然要受罚。你如果乖乖的,他们也不会受累了。”
姜幼安咬咬牙,对着那一群人道:“都起来吧。”
丫鬟小厮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起来,没有陆玄衡的命令,他们是不敢动的。
姜幼安目光幽冷地看向陆玄衡,二人对视着僵持一会儿,陆玄衡叹气:“都下去吧。”
众人都如释重负,忙不迭退了下去。
从此之后,姜幼安又住到了宅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日子。
婢子们吃过亏,将姜幼安看得更紧,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和她嘻嘻哈哈的。
姜幼安住在这里,一日又一日过去,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有肚子一天比一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