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衡将那箱子搬走,却没立刻送去苏家,而是一样一样地翻看起来。
有精致的首饰,有名贵的石料,有好看的胭脂,还有几幅画。
他知道姜幼安擅长作画,原来苏明修和她性情相投。
他将那几幅画一一展开,他一介武夫,不懂书画,看不懂其中的意境,但他能想象出,苏明修和姜幼安二人在一起讨论画作时那其乐融融的样子。他们都爱文雅,在一起总是有许多话可说。
陆玄衡的目光落在那副山水图上,广阔的天空上画着两只大雁,看起来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像是一人画了一只。
两只大雁,双飞雁,双宿双飞……
陆玄衡盯着那画,看了许久。
翌日,他让人将那一箱子东西送去苏家,然后去找姜幼安回话。
“东西都送过去了,他收下了。”
姜幼安倚在美人榻上,面色平淡,只说了声“知道了”。
话说完了,陆玄衡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最近不敢轻易踏进姜幼安的房门,既来了,总要想法子和她多说几句话。
“你这几日,身子还好吗?”
姜幼安不理他,目光安静地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陆玄衡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见她不想搭理自己,默默地转身要走。
“把苍鸿山的院子收拾好,过几日我搬过去住。”
陆玄衡一愣,回过身子来看她。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惊喜:“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
姜幼安掀起眼帘,眼底没有什么情绪,“不去那里去哪儿?现在旁人还不知我有孕的事,等再过些时日,肚子大起来,怎么瞒?等瞒不住了,让所有人往我脸上吐吐沫星子吗?”
陆玄衡的脸沉下来,“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如果你愿意和我去边地,我们可以在那里久居,也不用躲躲藏藏避着旁人。”
姜幼安一口回绝:“我不去那荒郊野岭。”
她还有留在京中查父亲的案子,去了那边地,那么老远,这辈子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陆玄衡做这打算本就是为她,既然她不愿,那也就罢了。
“那好,苍鸿山的院子之前就收拾过,过两日你就搬过去吧,我会挑拣些得力可心的人供你使唤。”
姜幼安点头,又道:“我住在苍鸿山,安安生生待产,外面的事你自己看顾着,若是走漏了消息,哪一天王府的人杀上门来,一尸两命……”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陆玄衡微微蹙眉,“你现在怀着身孕,别老说这些死不死的。”
姜幼安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陆玄衡心情有几分愉悦。
姜幼安自己提出要去苍鸿山住,说明她的心已经安定下来了,未来等孩子生下来,他们一家三口,自然有美满日子。
陆玄衡嘴角带了点笑,看了看姜幼安,突然说:“你不是喜欢作画吗?最近怎么不画了?若有闲暇,为我作一幅如何?”
姜幼安睇了他一眼,冷冷说:“你又不会赏画,给你也是浪费。”
陆玄衡哑然,勉强笑了下,说:“是啊,那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