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筒那头却停顿了好久,久到凶徒穷凶极恶的对着苏诺猛踹好几脚,还把手机放在她嘴边,把她所有的尖叫求饶都悉数传送到段屿白的耳朵里。
但那边也仅仅只是传来他一声不冷不热的‘哦’。
那一瞬间苏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不死心的疯狂求他救自己,但最后得到的竟然只剩下了通话结束的忙音。
他挂的冷静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凶徒没有要到钱就拿她泄愤,当晚就把她打的不成人形。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被打的视网膜充血,什么都看不见。
耳朵嗡鸣的听不见声音,鼻子里的血水大口大口倒灌进喉咙里,但她仍然相信段屿白嘴硬心软,一定在想办法来救自己。
事实证明,时间过去了三个月,要不是她孤注一掷不要命似的逃出来,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而此时苏诺再次听到段屿白这样刻意的停顿和冷漠的‘哦’,只觉得浑身冰冷抖如筛糠。
仿佛那顿毒打再一次虐遍全身。
看着她发抖的样子,段屿白眉心一皱,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不耐烦的问。
“你又怎么了?装什么呢?”
“对、对不起……”她结结巴巴的道歉。
段屿白却好像是已经听腻了。
“除了这句你还会不会说别的?一直装可怜有意思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他神情越发厌恶:“趴地上干什么,还不快起来!还想让我拉你吗?”
“不是……”
苏诺不敢耽搁,拼了命的想要赶快爬起来,可越着急动作就越慢,她浑身的伤口每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尤其是指尖的细小伤口,全是凶徒用滚烫的钢针扎的。
全身上下这样的伤几乎无数,疼的她冷汗淋漓心脏麻痹。
但是苏诺却不敢表现出来,她要紧牙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再激怒段屿白。
忽然,随着一声闷响,精致的抽纸盒砸在她面前。
“快擦擦!脸上什么东西,以前白白净净的不好吗,非弄成这幅恶心的样子!”
苏诺乖顺的抽出纸张擦脸上的血污和冷汗。
要是放在以前,段屿白肯夸她白净还给她递纸巾,她一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甚至还会得意忘形的凑过去娇滴滴的撒娇几句。
但是眼下她只想快点儿把自己清理干净,她这幅样子多存在一秒都是脏了段屿白的眼。
可脸皮破的太严重,她擦得越用力血就流的越多。
血珠滴落在地毯上的时候苏诺浑身一震。
旋即疯了一样的趴在地上擦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此时成绺的贴在她脑门和脖颈上,随着她迅速地擦拭动作而不停甩动,看起来就像是精神状态极差的疯婆子。
段屿白见得都是上层名流,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狼狈恶心的人,所以盛怒之下竟然一脚踹翻苏诺,强行打断她动作。
“擦什么擦!你这么喜欢擦地毯以后让你擦个够!还不快滚起来!”
苏诺踉跄起身的时候余光瞥见前排的池翎,后视镜里正好能看见他深邃锐利的双眸。
他一定是没见过这么肮脏不堪的自己吧,苏诺这幅鬼样子一定会被所有人嫌弃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