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信”
苍暮在迟疑的目光中解释着。
“王爷并没有听错。确实是公主殿下亲笔所写,让那去祁国送礼的使臣转达。此事目前……只有宫中少数人知晓。”
桌案上,金纹玄衣低眸敛目未曾作声。
看来要再快些处理军务,回去好好陪陪她。
……
—
一月后,使臣在层层关碟筛查之,顺利进入颖都。
逢殿堂举行宴会。
大殿之上,七层珠帘层层递进层层。
珠帘交错,隐隐约约能看见,最上头之人半卧在榻的身影。
殿席上,祁国众臣俯首。小心翼翼吃着饭菜。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所有人都是谨小慎微,面色瞳中皆是害怕之色。
唯有大祭司面色如常。
沈南使臣来到殿中,大步走向前去。面无惧色,身躯笔直,不卑不亢。
只见他作礼,指向身后装着礼品的木箱说道:“恭祝祁国君继位,此乃我沈南的一番心意!”
祁宫下人们将箱子打开,里头是一大幅上好的锦绣山河图。
周围大臣仍然是沉默不语。
下人们想安排他入座。
使臣却摆手,面上露出丝狂妄之色,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件。
提高声线又大声道:“此外!还有一事。”
“我国离郁公主听闻质子遭到小人迫害,惨死他乡,心中甚是伤感。不由书信一封,给失去弟弟同样悲痛的陛下写了书信宽慰!”
上座之人手指轻轻在空中摆动,一旁太监心领神会。
书信经下人之手,在七阶帘中层层向上传递。
榻上之人华服玉缕,金腰带在身,肃杀气十足。
太监颤抖着手将信件递给他。
目光所及之处,白纸黑字,尽是优美问候。
最左边红色字体尤为突出,赫然躺着四个醒目标注:“不得好死!”
“好一个不得好死。”一贯阴嗖嗖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阶下使臣又道:“公主说了,春色风光处,她已经为质子殿下寻好坟地。你们大祁国不要的人她就此便领走了!”
四下臣子闻声,面容惶恐不安,纷纷低下头来,生怕牵连其中不幸横死!
殿上传来狂笑,是大祭司的声音,似乎有意安抚君心。
“一具尸体而已,谈什么领不领的?公主喜欢留下便是!眼下两国还是……和睦为主。才是。”
帘中,太监不明所以,低头只静静等待皇帝的吩咐。
不辨喜怒的声音从帘子里出来。
“赐座吧。”
此言一出,祭司才放下心来。
“谢祁君。”
下人领着使臣退下。
殿上歌舞声又起。
王座之上离得最近的太监,眼神冷酷,小声问道:“皇上,那使臣和公主如此嚣张,要不要派人……”
说着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道。
“祭司的话,你听不懂吗?”
阴冷目光投来,太监忙作礼,退回到原地小声道。
“是小的多嘴。”
沉默良久,座上之人有了动静。
“不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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