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也参加了今年的春试,他今日来本是担忧自己是否榜上有名,特来请教一下裴之那日在考场上是如何作答的。
可没想到碰到了沈知凝。
他岂会不知道那位一身藕粉纱裙的少女是自己的前未婚妻,这样问只是为了让他有和她搭话的机会罢了。
沈知凝顿住脚步,身体微微僵硬。
这男人,似乎她在百花宴上见过?
裴之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眼底的淡漠之色愈浓。
眼见避不过去,沈知凝只好小走两步上前,朱唇轻启,用最没有感情的声音唤了句。
“表哥。”
但她的声线软糯,那轻轻的一句“表哥”,听起来更像是撒娇般。
果然,裴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沈姑娘,你可还记得我?在百花宴那日我们见过。”
谢诏迫于想与她搭上话,竟是没顾裴之的引荐,先行开口。
“这位公子是?”
“我”
谢诏实在是不想报出自己的名讳。
不久前他才与沈知凝退了婚约,如今又生出悔意,他只怕她知道了会生气,会瞧不起自己。
“既然公子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凝儿现下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沈知凝对着裴之与谢诏福身,礼节端庄,让人挑不出一丝纰漏。
“何事?”
裴之终究没忍住开口问了她。
沈知凝抬头,见男人神色冷淡,还只当他是例行询问,便开口道:“私事,难道表哥连这个也要问明白吗?”
“无事,你去吧。”
裴之拂袖转身,声音淡入空气里。
谢诏见男人走了,便也跟着离开,自始至终,“谢诏”这两个字他都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看他两刚才的反应,裴之似乎并不喜欢沈知凝,虽然很想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但他还是将好奇咽回了肚子里。
很快,他便同裴之一同出府拜见老师去。
他俩的老师都是新任的太师许永青许大人,因他们很快便要放榜,先前也是许老指点了他们的策论,两人都感觉这次春试有望,尤其是裴之,许老更是多次留他在书房议学,更是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许清荷也介绍给了他。
所以说,许永青对他两的期望还是很高的。
谢诏倒是觉得没什么,他天资本就比不上裴之,尤其对方还是裴府的嫡子,他一个郡守的儿子,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许清荷,他曾见过那女人一面,虽然生的花容悦色,但谢诏总觉得不对自己的胃口。
他没必要去与裴之争高低,只要今年春试能上榜就行,独占鳌头那肯定是绝无可能的,只要榜上有名就行。
裴之从许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先是去了一趟裴老夫人的住处,而后才折返回修竹阁。
只是在路过听竹苑的时候,发现院内似乎空无一人。
问了落雪才知道,表姑娘早在今天下午就带着玉珠出府了,至今未归。
裴之拿着书卷的手忽然一紧。
表姑娘能有什么私事,让她这般晚都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