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停下时,天已经微微黑了,玉珠提着从街上顺路买回来的饼酥,跟着自家小姐从后门溜进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碰到刚从院中出来的方表小姐。
玉珠还记恨着百花宴那天她对自家小姐全然不关心的模样,所以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并未行礼,而是乖巧跟在小姐身后。
沈知凝看都没看,抬脚就从女人身边走过。
方梨却叫住了她。
“呦,表姑娘这是又跟哪家公子出去玩了啊?看起来春光满面的。”
她快走两步,追至沈知凝身侧打量了一番,“看来今日这位公子出手比较阔绰,表姑娘头上的簪子真是一天也不重样前几日那根红宝石金簪已然精美异常,今日你头上这根紫晶兔簪更不是凡品。”
“这是又勾搭上了哪家公子?怎么也不给表妹分享一下?”
方梨那日受了沈知凝的羞辱,走的比较早,自然不知道沈知凝与小侯爷后续的故事。
她只当又是哪个普通纨绔为了讨好表姑娘而送来的,根本没敢往那位皇室宗亲身上想。
沈知凝顿住脚步。
她今日心情不好,本不想理会这女人的,可她偏偏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
“我做什么事与你何干?我劝表妹还是先养好自己脸上的伤最为要紧,难道表妹还想蒙着面纱去考试么?”
“我瞧表妹说话酸溜溜的这两下,怕不是嫉妒我了?”
方梨咬牙,她是嫉妒沈知凝的美貌不假,可如今被她直说出来,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我嫉妒你作甚?嫉妒你胸无点墨还是嫉妒你喜欢勾引男人?再说了,我脸上的伤可不都是拜表姑娘你所赐。”
“不过现下倒是不用表姑娘记挂我脸上的伤了。”
说罢,她骄傲地扬起下巴。
沈知凝这才回头看她。
方梨脸上原本如蜈蚣盘旋的伤痕现在已经消失了多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幸好表哥前几日送来了舒痕膏,我这伤已经消的差不多了,等到考试那日出丑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表姑娘答不出来可别交白卷,若是求我,我还是能透露给你些许答案的,不至于让你丢了裴府的面子。”
她轻笑一声迈过沈知凝,却在走了两步后停下脚步又道:“对了,我刚好要去表哥院中向他请教些问题,表姑娘可要旁听?”
自从那日裴之给她送完药膏,方梨现在心中已经坚定了表哥对她有意的想法。
而且前日在府中,表哥也盯了她很久。
表哥身为裴府的嫡子,将来是要挑起大梁的,自然是不好明说对她的这份心意,但是她都明白。
方梨想起往日她穿粉色衣衫的时候,裴之总是会多看自己几眼,所以她今日特地命桃蕊挑了一件淡粉的齐胸襦裙,更能突出她娇嫩清秀的模样。
见方梨越说越来劲,沈知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刚好可以用来打压她的得意。
于是她眸光微闪,开口道:“说来到时不巧,我刚在府外碰到了表哥,表妹这会儿去修竹阁,怕是见不到人。”
裴之最近忙着准备春试,一日之内往往要多次往返学院和府中,这事方梨是知道的。
所以沈知凝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没多想,只是淡淡道:“无妨,表哥身为嫡子,忙碌些是应该的,我等会他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