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从嘴中啐了一口混着唾液的鲜血出来,愤恨地盯着那两名锦袍少年的背影,咬牙道:“我就不信这普天之下没有王法了?就因为有个好的家室就可以随意凌辱别人吗?”
韩宇皱眉,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谢诏脸上的血后连忙又带着他走到一旁的偏殿中。
“谢公子,这世上不是没有王法,只是你要弄清楚,顾小侯爷的舅舅就是当今皇上,他身上流着宇文家的血,在这皇宫中,小侯爷就是王法!”
谢诏不语,但眼神中的倔强似要溢出来。
想到自己刚才的经历,韩宇对面前的男人忽然有了共情,他叹气道:“在你羽翼未满之前其实你只是一只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捏死的幼鸟罢了,谢公子你先在这偏殿歇息一会儿,我去寻些治跌打的膏药来。”
待韩宇出了门,谢诏原本明亮的眸子渐渐变得暗淡。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苦读诗书十几年,好不容易考到了翰林院,原本以为自己是块金子,可到了上京他才发觉,这里遍地都是金子。
学业上他比不过裴府的大少爷裴之,如今在百花宴上,他的尊严又被顾小侯爷按在地上摩擦,这让他如何能释怀?
谢诏双手紧握,愤懑地锤在锦被上,随即就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他连忙钻进床侧的屏风内。
透过缝隙望去,一名肥头大耳的男人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不稍片刻,就有一位侍女扶着一身晴水蓝锦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他往前移了一步,想看的更清楚些。
那侍女将女子放在床上后,便对着男人小声道:“王公子,人我已经给你送来了,希望你可不要辜负我家小姐的美意。”
男人猴急的搓了搓手,“知道了知道了,替我多谢你家小姐就是。”
随后侍女便出去关上了门。
沈知凝早已料到裴念安会在今日百花宴上对自己有所动作,所以在席上她和方梨递过来的酒她一口都没喝。
但是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将合欢散下到了那盘杏仁豆腐中。
她现在只觉得身上好热
“不愧是裴府的三小姐,生的就是细皮嫩肉,瞧瞧这身段这脸蛋”
男人先是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身上那白花花的肥肉出来,然后就站在床前用他那肥得流油的手指摩挲着女人娇嫩的脸庞,口中还不断地发出“啧啧”惊叹声。
沈知凝看着马上扑上来的那张形似猪头的大脸,刚想抬腿踢开他,却发现自己现在浑身软的跟泥一样,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就在她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忽然感觉到男人倒在了床下。
谢诏看着自己手上沾满鲜血的花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试探男人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谢诏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里来的勇气,只是在听到裴府的三小姐时,他脑海中就浮现起了沈知凝那张脸,然后便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
他抬眼望去,床榻上的女人脸色绯红,双眼紧闭,服不甚奢,却艳态媚人。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榻上的就是画上的沈知凝。
只是,她这模样,似乎是被人下了药?
谢诏正欲扶沈知凝起来,却听到殿外忽然传来交谈声。
他看了一眼地上满脸淌血的男人,还是从窗外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