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凝咬牙，硬着头皮。
“多谢小侯爷好意，只是我还是和表哥一起回府吧。”
顾小侯爷“嗯”了一声，语气中有明显的失落。
不过三秒，他又将自己哄好了。
“那我明日去裴府找你玩，可好？”
沈知凝蹙眉不语。
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还是后日吧，我在千味楼等你。”
得了少女这句承诺，顾云澈别提有多开心。
沈知凝临走时他还不忘追在屁股后喊：“凝儿，后日你可一定要来啊！”
那厢，裴之站在御花园门外，脑海中全是表姑娘刚才靠在小侯爷身上娇软可人的模样。
少女眉眼一弯，笑起来尽收万千温柔。
那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表姑娘笑。
只是这样的笑颜，从未对他展露过。
裴念安早在沈知凝离席时就早已找借口离开，她生怕这位云安县来的表姑娘当众向长兄揭发自己给她下药之事。
庄雨眠虽然刚才和裴念安面上闹掰了，但当她看到裴之的第一眼，便爱上了这位淑人君子。
家室好，外貌好，脑子好。
这可不就是她梦想中的夫婿么。
所以当她看到裴之离席的那一刻，也偷偷跟了上去。
若是能与这位裴家大少爷搭上话，那勾引他岂不是小小拿捏。
可庄雨眠显然低估了裴之的定力。
不管她如何搔首弄姿，如何没话找话，男人的回复始终只有一个淡淡的音节，甚至讲出的话都没超过三个字。
直到一身晴水蓝绣裙的沈知凝出现在园门口时，男人才对她说出了唯一的六个字。
“庄小姐，请自重。”
庄雨眠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只要日子深，铁杵磨成针。
只要她天天在裴之面前晃悠，日子久了，她就不信打动不了这位裴府大少爷。
沈知凝出来时，便看见裴之一袭白衣站在偏偶一角。
她本想装作没看见，可那人的眼睛就跟长在她身上似得，将她盯得死死的。
沈知凝深吸一口气，还是上前走了两步。
“表哥好。”
裴之“嗯”了一声，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自顾自往前走。
沈知凝追了上去，“表哥不问我些什么吗？”
裴之顿住脚步。
在没见到表姑娘之前他其实准备了很多问题，他想问，你为何见异思迁？为何贪慕权贵？今日到底受了什么难过？
可在看到沈知凝双眼的那一刻，他却什么也问不出。
沉默一瞬后，他道：“无事，走吧。”
沈知凝低头，默默跟在男人身后。
满院的芍药花香终究还是没能挡住裴之身上那股令她讨厌的柏香味。
一路无言。
沈知凝就这样坐着裴之的马车回到了府邸。
直至进听竹苑，裴之终究也没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