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累了,连裴之在一旁站了半刻都没有发觉,依旧睡得香甜。
等沈知凝再醒来的时候,房内已空无一人,就连香炉中的香也燃尽了,更不要说那位清正严明的表哥。
她推开房门,一眼便看见守在门口的银香。
想到她睡觉时披在身上的锦被,一定也是出自银香的手笔。
沈知凝心底还是有些感动的。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道:“银香姐姐,昨夜真是谢谢你了。”
沈知凝真是不明白,裴之这样不近人情的主子怎么能培养出银香这么善解人意的丫鬟。
“啊?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表姑娘不必言谢。”
银香也觉得纳闷,她不过就是把表姑娘誊抄书本时要用到的墨汁研磨好了放在房中罢了,这种小事,表姑娘居然也会专门道谢。
可见表姑娘并不是府中其他仆人形容的那般无理取闹,骄纵恣意。
两人就这样在对方心底都奠定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在听竹苑苦等了一夜的玉珠终于等到自家小姐回来。
沈知凝揉着手腕,盯着硕大的两个黑眼圈进门的那一刻,玉珠立刻就扑了上去。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见她情绪不佳,玉珠端出一盘桃花酥又问道:“怎的去了一趟表少爷院里,小姐就憔悴成了这般模样?”
沈知凝一想起昨夜裴之偏要把她留在书房罚写,就气的牙疼。
连那盘放在眼前香甜软糯的桃花酥也没有了胃口。
她伏在桌上,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般,“将那桃花酥端下去吧,我今日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玉珠叹气,看来小姐这次真的被表少爷伤到了。
沈知凝就这样趴在桌上奄奄一息了一下午,直到院外传来噼里啪啦的敲门声。
还未等玉珠走至跟前,那扇原本就不大结实的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看清楚来人后,沈知凝皱眉,眼神都冷了。
“你来做什么?”
翠烟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嚣张十足地站在沈知凝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位在府中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小姐。
“我是来替我家小姐传话的,过几日贵妃娘娘要在宫中举办赏花宴,像表姑娘这样的身份,本来是没有资格出席的。”她白了沈知凝一眼,又补充道,“不过嘛,念在我们二小姐心善,特意找老夫人求来了一张邀请帖,还请表姑娘不要辜负我家小姐的美意。”
沈知凝神色淡漠地将那张金色的请柬扔在桌上。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去。”
“你你也太没规矩了!”
“你什么你?你一个贱婢,见到我不福礼也就算了,怎么说话还是如此没规没矩,玉珠,掌嘴!”
沈知凝一个冰冷又无情的眼风扫过去,那种只属于上位者的威风瞬间吓得翠烟不敢吱声。
玉珠本就对那日在花园中翠烟踢了她一脚的事埋怨在心,如今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啪”地一声,翠烟的半边脸就高高肿起,连带着发髻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