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搂着个大抱枕睡了一夜。
次日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男性躯体。虽然含蓄地掩藏在睡袍中,可脖颈上那一点暧昧红色,瞬间让她想起昨晚的一切。
幸运的是没有发生,停止在失控边缘。
但最后她像只赖皮熊醉醺醺的要抱着人睡,撒泼耍赖不依不饶的样子,全都清晰地涌上脑海。
她记得,他脖颈里有熟悉的味道,让她卸下了所有防备。
那是比她和池昭明的爱情更为深刻的记忆。
可清醒后她几乎能断定,他并不是记忆中那个人。
对方还睡着,南惜有点好奇地盯了一会。
比起珠宝店里遥遥一瞥,近处的他更为迷人。
眉骨高,眼窝略深,算是浓颜系。
鸦羽长睫倾盖的眼睑,熟睡时呈现出温润疏懒的弧度。阳光凝在鼻尖的最高点,让鼻梁显得越发挺翘,加深了这张脸略带锋利的轮廓。
一夜后长出的淡淡青茬,沿着流畅如精雕的下颌线蔓延,在那双性感的薄唇周围。
昨晚她勾勒过,品尝过,侵略过的唇。
他接吻的技术很迷,一开始咬痛了她,可后来却像突然打开了什么机关,由生涩到驾轻就熟。
湿润滚烫的,如浪潮般裹卷住她的男性气息,将本就晕眩的神志冲击成碎片。
以至于她的身体并不抗拒发生点什么。
不知道是哪家少爷,以前竟然没见过,但昨晚她醉极胡来的时候,短短哄过她几句,听口音是京城人。
和那些公子哥不一样,不带半点儿市井痞气的京腔,显得这个人板正,儒雅,清冷端肃。
只可惜,圈里排号首先看家世,这人八成是名不见经传,叫一副好皮囊明珠蒙尘,否则京城里的姑娘们早挤破头了。
南惜瞥见自己的包在床头柜,小心翼翼地收手起身。为免吵醒他,走到门口的脚步也放得很轻。
她极其缓慢地压下门把手,鬼鬼祟祟地,刚往外探出个脑袋,一惊,咻地躲回房间。
——走廊有个阿姨在浇花。
南惜靠着门板拍拍胸脯,舒了口气,满室光线忽然被挡住。
灰色睡袍裹着一座山,竖在她眼前。
她心虚抬眼,对上一双望不见底的棕眸。浅淡,微凉,和昨晚炙热的吻毫不搭边。
男人醒得猝不及防,她心内也只短暂慌了一慌,眼神冷静平和地迎上去:“谢谢您收留我。”
没等到回应,她继续开口,语气全然是诚恳:“昨晚我喝多了,纯属意外,对您造成不好的影响,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补偿。”
“补偿?”男人眼中划过一抹兴味,“我好心收留,你恩将仇报轻薄于我,的确该补偿。”
不知为何,南惜觉得他特意咬重了“轻薄”二字。
是她主动的,她无从辩解。
而他最后停下来,足以证明是个不太坏的人。
换作池昭明,一定会放任这种事发生,然后毫无人性地一脚踢开。就如同对那个女明星。
想到那晦气货,南惜脑中一股烦躁。
耐心也变得不多,望着男人,打算速战速决:“要不您开个价?”
说完怕被误会,一脸认真地补充解释:“精神损失费,住宿费,等等。”
她没说服务费,虽然昨晚那个吻不错,陪睡的“抱枕”手感也绝佳,但她不想侮辱人。
池靳予看着女孩打开包扣拿手机的动作,知道她没在开玩笑。
那句“等等”是什么意思,他也懂。
目光落在她微乱的头发上,晦暗不明。
南惜没等到他回答,主动给个数试探:“您看二十万可以吗?”
男人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
南惜轻轻吸了口气,揣摩他冷淡表情之下的意味:“您觉得不够?”
他还不表态。
行吧,反正她有的是钱:“三十万?五十万?您看多少合适?我都行。”
对方不说话,她怕显得太咄咄逼人,诚恳地眨了下眼睛:“我是真心感谢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