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公开审案，黑的说成白的
风卷残涌的吃完这些好酒好菜之后，李林又让赵嘉武为他叫来了几个当差的，在旁边捶着腿，没过多久，就躺在一张草席上，睡起了美觉。
第二天一早，此案便开始公开审理。
公堂之上，一众百姓站在外面，议论纷纷。
许仍以及一众捕头，站在两边，听候吩咐。
几个冒充小英村死者娘家人的山贼，依旧在那里跪着，只等着赵嘉武升堂，申诉冤情。
没过多久，赵嘉武就姗姗来迟，整理了下管服官帽之后，坐下来润了几下嗓子，敲击一下衙木，喊道：“升——堂——”
“威武……”许仍与一众捕头，用红棍敲击着地面，一脸严肃。
片刻之后，这才安静下来。
赵嘉武再次喊道：“传人犯，李林到场。”
师爷在旁，对着门口大声传达他所说过的话，没过多久，李林就在两个衙役的安排下，坐着大轿登场，等到落轿之后，更是在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公堂，且仍和先前一样，从不下跪。
现场有一个算一个，看到这一幕后，立马惊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还以为这是幻觉，因为从始至终，他们就没见过哪个犯人会有这等待遇，被人八抬大轿抬上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和昨天一样，趾高气昂，从不下跪！
而他那特异独行的风格，很快也招致许多人不满。
其中，当属那几个原告。他们因为李林，挨了三十大板，如今又等到公开审理这一天，怎会轻易放过李林，随之而道：“大胆，公堂之上，岂敢造次？”
“作为原告，我们都得跪下？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快给大人跪下？”
“难道想让大人对你用刑吗？”
“……”李林扫了眼这三人。
此三人与他素未谋面，而且这当中也有很多矛盾点。因为当日屠杀小英村那群人时，现场也只有那些女人知道。而那些女人，又个个是被拐卖过来的。如今重获新生，不可能没事找事，把这件事给传出去。
而这三人，又不知从哪冒出来，很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
对此，李林一定要查个明白。
李林随即反驳他们：“朝廷规定，功名在身者，自可不必行以跪拜之礼。我乃童生出身，又饱读诗书，论功名，论才能，自是比你们几个腌臜小厮强上许多，你们可跪，我若是再跪，岂不掉价，与你等沦为一谈？”
特么的，这话听着文绉绉，可却充满了嘲讽之意，话里话外，都在表明，他与咱们这些人不是一个段位的。
几个原告顿时十分恼火，指着他本想再说什么。
赵嘉武彻底看不下去，拍击衙木：“肃静！公堂之上，岂由你等胡乱喧哗？”
此时许仍也看不下去，站出来说：“大人，作为被告，应当下跪，小的以为，李林此举，颇为不妥，有失您的脸面……”
“放屁，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赵嘉武瞬间怒怼道，“根据大许律令，李林身为童生，自可不必如此。谁再多言，本大人就叫谁受刑，重责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可不是闹着玩的，打在身上，没准会闹出人命。此时就算有人不服，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随即低着头，一声不吭，而令他们不明白的是，昨日赵大人，还想处置李林来着，今日为何对他这般礼待？
“啪。”
赵嘉武话音刚落，便又拍击了一下衙木，一本正经的审问道：“堂下所跪之人，姓甚名谁，此番前来，究竟要告什么！”
其中一个山贼站出来说：
“回大人，小人名为许还，乃是天目山小英村人氏。”
“这是我家两位胞弟，一个叫许山，一个叫许四。”
“半年前，我等因为家贫，出外务工，在京城一家大户那边做苦力，因为行情不好，昨日这才返还至家中探望，谁料，等我们赶去之时，刚好就看到一片死尸。”
“有过路的人得知此事，见我们尚且生存，就将真相，向我们全盘托出，我等这才意识到，家里的叔侄，全都被雄信山那边的土匪所杀。”
“今日跪在此地，特请赵大人能为我等伸冤，查明此事，并还我等一个公道。”
赵嘉武犹豫。
天目山小英村那边发生的事情，其实他老早就知道了。因为枪声一响，便已惊动周遭一切。不过碍于此地偏僻，又无任何油水可捞，便干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有人告上门来，而且还收了好处，他自当也正视起来。只不过，比起雄信山那千万两好处，这些家伙给的银票，似乎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犯人李林，你乃雄信山山贼头目，他们要告你，你怎么看？”
李林见他有意为之，便顺势配合，演了一出戏，接着说道：“回大人，绝无此事。”
“哦？你又有何说法？”
“首先，天目山小英村乃是一座偏僻山村，一没钱，二没势，我乃山贼头目，宁可久居山寨，也不愿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当没有动机犯下此事。”
“嗯，有点道理，接着往下讲。”
“其次，方才几位所讲，漏洞百出。京城乃繁华地带，吃穿用全都赶超天目山这边，试问他们，锦罗绸缎的，怎会看得上这些个腌臜蛋？既是土匪洗劫，为何又会留下过路活口，使得他们有机会上前询问？如今战事频繁，苦力情愿自助降价，也要寻求主家庇护，怎会行情不好？这种种的一切，都在揭示他们的言语风格，试问，这些个撒谎成性之人，说过的话，怎能算数？”
不愧是念过书的，动不动就出口成章，还能第一时间发现各种漏洞。
赵嘉武随即便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迟疑了一阵后，便道：“如此说来……许山等人，是有意要陷害李童生了？”
“这只是我的一番猜测，真正结果怎样，还要大人那边定夺才是。”李林一笑，简短几句，基本上已经把所有意思都给概括，只等着赵嘉武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