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我不去,我还要带兵训练,抽不出时间。”
周星泽极其不满母亲一直对他个人问题的独断专治,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平整整洁的单人床上。
就算心里再气,依然保持军人该有的素养。
背脊挺直,两条长腿折叠成90度横平竖直,骨骼分明的大掌,掌心向下,自然的垂放在大腿上。
目视前方,声音洪亮有力。
又这么直言不讳地拒绝她。
冥顽不灵的样子,逼得周母瞬间火冒三丈,她深知儿子的脾气秉性,短暂的平复了一下心绪,换个方式进攻。
军人的天职是什么?服从,绝对的服从。
她这个母亲拿他没办法,他领导的命令,难道也要违抗?
借他两胆,他敢吗!
“相亲既是我的意思,同样也是你领导江参谋的意思。个人问题和报效祖国二者并不冲突,同时进行,同时推进。这是你领导的一句原话,难道你真要违抗命令不可。”
周星泽迟疑了片刻,向着母亲还是投去了,怀疑地目光。
母亲在他这是有前科记录的。
那是大上个月,她为了逼迫自己和某军区医院的护士相亲,卧病在床,理由是高血压引起的头晕恶心。
捂着额上的帕子对着他苦口婆心地游说,“唉,我都这把年纪,这个身子骨,能活,还有几年奔头啊,要是在死之前,还看不到周家的香火延续,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这就是她的母亲。
遇事从不会大吵大闹,哭天喊地,她只会道德绑架你,亲情束缚你,舆论围攻你。
软刀子,扎人,从不流血。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地敲门声。
“进。”
周星泽提起精神坐得更直。
“报告,周团长,江参谋长喊你回去问话,完毕。”
周星泽像抓住摆脱沼泽的救命稻草般,急急地直起身,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拔腿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你还没有给我明确的回复,你给我站住!”
人就像似离了弓的箭,推开门,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不甘的周母,孤零零站在门口,遥望着空气。
顾忌着这里是军人宿舍,必要的涵养还是要保持的。
心里气结。
只能跺着脚冲着水泥地撒气。
相亲的另一个主人公,态度截然相反。
“妈,我去。”
“这就对了嘛。还是你家大姑娘有远见,她嫂子今天我就给你透个底,这家人有门子有背景,你家姑娘嫁过去,那就是去享福啊,攀上这样的亲家,以后你们一家在这个村就能横着走。行了,天色不早了,那头还等着我回话呢,我就回了,呵呵呵。”
郝媒婆再听到阮晓棠一口答应的那一刻,嘴角当即咧到耳朵根。
心里盘算着,这门亲事要是经过她的嘴说成了,在周家那,这投名状可就立住了。
他大儿子当兵的那档子事,可就板上钉钉了。
她家以后的日子可就有盼头喽。
陪着笑脸送走郝媒婆。
刘桂芳心里却没有半点的惊喜,反而担忧占据了一大半。
这个郝媒婆说媒一向喜欢王婆卖瓜。
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刚跳出火坑,又奔向另一个更大的火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