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我和马小桃一点都不熟,但她和大馒头关系很要好,因为我先前在阴山司给大馒头做过补财库和大财山,后来她土鸡变凤凰如愿嫁入了豪门,所以马小桃才那么信任我。
我把地址发给马小桃后,一辆帕萨特很快就停在了雷公崖下,里面下来了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带着一股奢侈的靡靡之风。
“周扬,我们来了!”马小桃远远冲我招招手,等走近一些后,又拉了一把她男友:“我给你介绍一下啊,他是我男朋友赵立,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
赵立朝我笑了笑,也没有过多表示,这个时候我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哪有问题。
不过单从外表来看,赵立像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但他眉目略显无神,夹杂一寸淫色,再加上头发的稀疏,可以初步判断出他很肾亏。
这种人生活中一定很色。
要么长期撸,要么长期嫖,要么就是被女友榨干了。
想到这里,我瞟了一眼旁边的马小桃,这个上学时籍籍无名的女孩子,长大后的需求会如此之大吗?
随后我也没再乱想,主动介绍了一下:“你好,我是周扬,这位是我大师兄。”
大师兄瞅了瞅他们,很有范的点了根烟,准备继续熏燎着他那带着大蒜味的黄牙,对我说道:“小九,让他们进屋吧,外边说话不太方便。”
紧接着,两人便拿着东西和我进了大师兄那塌了一面土墙的院子,只是让我诧异的是,大师兄仿佛知道他们要来似的,早就摆好了家伙事儿。
供桌,法坛,阵旗,一把草香等。
易学里有句行话: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
这种人在圈子里基本算是神龙摆尾的大人物了,难道大师兄也达到了这种境界?
这时候,赵立果然是人精附体,他看都没看我,手里拿着一个红包就走向了大师兄:“师傅,我想让您给算算命,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笑纳。”
大师兄轻笑一声,并未接住那厚厚一沓的红包,反问道:“你的运气一直挺好的,你为什么算命呢?”
说完,大师兄瞅了我一眼,来到堂屋门口,拉了一张瘸腿的椅子坐下了,继续抽着那根劣质的香烟。
我心里直犯嘀咕,原本把马小桃叫到大师兄这儿,我未尝没有其它心思。
如果大师兄给马小桃看事儿的话,那他就得到了一笔法金,按照他有恩必报的性格,八成就会帮我拍第三板斧了。
大师兄这个人,最重的便是因果,从不欠人恩情。
可是他现在摆明了态度作壁上观,那我只能亲自出马了,于是我咳嗽了一声:“行吧,朋友,我来给你看吧!”
此时,我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大师兄就在旁边看着呢,即便我到时说错了什么,他也会帮我圆过去,就跟之前他让我找人练手一样。
赵立看了看我,也没推脱,直接把左手伸了出来。
我顿然笑了:“朋友,我们这派看的不是手相,是观香解梦看事儿,咱呢,按我师门的规矩来,先上个香吧。”
赵立点了点头,走到供桌旁边,拿了一把草香递给了我:“辛苦了,周师傅。”
就是他说话的这一刹那,我又感到浑身不对劲儿,但我只是打量了他一眼道:“这个香你不用给我,你把捆香的pe带解开,然后东西南北各拜九次,顺时针,从东起,最后把香点上,插在供桌的坛子里就行了。”
观香一脉有很多讲究的,如果是观香师傅替求测者把香点上,那他的道行绝对不高,真真正正看香做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由求测者去做的。
除非事情看完了,香灰也落土了,师傅才可以去收拾一番,否则点香和插香这些事情,一定得有求测者去做,因为香点的着或者点不着,甚至点的跟放炮一样,观香的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赵立手举把香,虔诚地向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位叩拜行礼,又把香插在了坛子里,他的动作相当僵硬,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我默默观察着香火,然而不知为什么,总是思绪不定,满脑子都是各种一丝不挂的环肥燕瘦,同时身体上也很不自在,就跟先前的感觉一样,但是那种感觉很快就又消失了。
我寻思了一番,倒也没觉得不正常,大家都是男人,男人这种生物,又有几个不好色的?
可是赵立平时就只跟女色打交道吗?这实在不太对劲啊!
记得马小桃先前还说过,赵立是某上市公司的高管,难道他这高管的工作,每天都是女色?
我又看了看香火,香头昏暗,香灰又在无风的情况下飞了起来,把土黄色的香体染成了土灰色,我就问道:“你多大啊?”
“周师傅,我是九三年四月份的,属鸡的。”
“哦!”我又打量了他一下道:“你九岁那年触过电门吧?是你妈把你拉了回来。”
哗。
此言一出,赵立顿然惊了,连声称是,这时候,我就明白,香是真正上的了。
其实观香就是通灵,我是学解梦的,自然通的是梦灵,灵感越强,解的也就越准,如果刚才赵立回答不是,那就说明我通灵失败了。
之后,我又陆陆续续说了赵立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也都一一应验了,只是那主香一直藏在香云里,迟迟没有冒出头来。
如若主香不出头,人的命局就存有变数,而且他身体极差,甚至会立即死掉。
难道说他永无出头之日甚至会死?
先前也说过,我们师门有三不看,大恶之人不看,新生儿不看,将死之人不看。
如果赵立是将死之人,那我几乎无法通灵成功,说明他的命局并非如此!
我犯了疑惑,回头看了看师兄,希望他出面说道一二,可是他把嘴一撇,继续嘬着一截只剩烟蒂的劣质烟。
很显然,他不愿过问这档子事了,但我心里明白,他肯定瞧出什么来了。
这时候,赵立似乎也看出了我有心事,低声道:“周师傅,您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对这个没啥忌讳的,您就直说就行了。”
我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家境不错,财运也行,过得要比普通人强一些。”
闲聊几句后,赵立抿了抿唇,突然道:“周师傅,那我再问您一件事,我这辈子有牢狱之灾吗?拘留也算!”
我寻思了一番,先前香体一直被香灰浸染,说明他从事的职业并不正经,便道:“你之前应该有一次短暂的拘留,以后就没有了,放心好了。”
这时,赵立顿然喜笑颜开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事后他留下一万法金,带上马小桃匆匆忙忙地走了,就如同他的香火,瞬间即逝。
等缘主走后,大师兄看着桌上的一沓钱,笑着问道:“小九,这钱你打算怎么花啊?”
我想了想:“留五千给小叔看病,剩下的五千,咱俩分了,我在请你吃顿大餐?”
大师兄叹了口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你啊,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脸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