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人，您没有问啊
上官皓的脸色更冷了，盯着那个古三问道：“这么说你没亲眼看到了？”
古三看了看张斐，又看了看脸色阴沉的郭沾，便迟疑的对上官皓说道：“大人，那小人是看到好呢，还是没看到好啊？”
上官皓大怒，将醒堂木在案子上一拍，喝道：“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你居然问起本官了？岂有此理。
来人啊，将这个满嘴胡柴的混账叉下去，打十板子。”
四个衙役上来，即刻将古三给拖了下去，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板子声。
证人还剩下一个，上官皓已经没有再问的心情了。
那两个证人昨日还誓言旦旦的说看清了就是张斐把人丢下去的，还将张斐的容貌说了个七七八八。
结果今日一堂审，他们不是眼睛不好使，就是脑子不好使，这案子还怎么审下去？
“刘大人，郭大人，你们两位怎么看？”上官皓对刘寒和郭沾问道。
刘寒笑了笑，说道：“上官大人，这不是还有一个证人没问嘛，再说了，当时在包间里的人可不止张斐一个，还有他的丫鬟呢。
我觉得上官大人还是把证人都问了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刘寒是刑部尚书，刑部的案子也要经过大理寺审核之后才会最后被定罪执行。
因此刘寒对上官皓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样，因为刑部不少的案子在上官皓里都被打了回去，让刑部重审，或者是大理寺把案子直接捅到朝堂上去，请皇帝定夺。
如此一来，大理寺着实给刑部找了不少的麻烦，令刘寒对上官皓的意见不小。
这个时候上官皓是主审官，刘寒岂能放过这个看笑话的机会？
“郭大人，您觉得刘某的话有没有道理？”刘寒又朝着郭沾问道。
郭沾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既然审了，证人也都在，那自然要都问问才好。”
上官皓哼了一声，对最后那个证人问道：“赵栋，你说说你那日看到了什么吧？着实说来，不许说假话。”
那个叫赵栋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着倒是憨厚老实的。
赵栋听了上官皓的话，便叩首说道：“大人，小的是亲眼看到黑蟒从窗户里飞出来落到街面上的，然后就见到了这位公子站在窗前朝下面看。
小人看到的就是这些，至于黑蟒是不是这位公子丢下来的，小人实是不知道。
小人只能把小人看到的说出来，不敢胡说。”
见赵栋说的话还算有条理，上官皓的脸色好了一些，问道：“黑蟒落到街上以后有没有挣扎？两层高的楼而已，落下来不至于即刻就死了吧？”
赵栋说道：“黑蟒的确是挣扎了好一会儿，不过他的手脚似乎是断了，只能在地上爬。
后来很多人围上去看了，小人就没见到后面的事情了。”
上官皓嗯了一声，转头对张斐问道：“张斐，你说黑蟒冲进你所在的那个包间之后便直奔窗户那里，然后就跳了下去。
方才你也听到了，赵栋说黑蟒的手脚似乎是断了。
而且本官也让仵作看了黑蟒的尸首，他的手筋脚筋都被人用利器给挑断了。
张斐，你来告诉本官，一个手筋脚筋都断了的人，如何冲进你的包间再跳窗户出去的？”
这时大堂内外又是一阵议论声起，郭老头只好又拍了桌子，将那些嘈杂的声音压制下去。
张斐瞪着一对眼睛，张开手说道：“大人，在下真的不知道黑蟒的手筋脚筋断了，在下就看到黑蟒冲进在下的那个包间，然后奔着窗户就跳下去了。
在下看到的只有这些，至于黑蟒的手脚筋怎么断的，在下真的不知道啊。
刚才赵栋也说了，黑蟒落到街面上之后，很多人就围上去看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跟黑蟒有仇，趁乱下的手。”
上官皓深吸一口气，对外面喊道：“来人，将张斐的丫鬟带上堂来。”
红叶很快便被带了进来，小丫头是个机灵的，一进到大堂就跪下了，怯生生的磕头说道：“民女红叶见过三位大人。”
上官皓说道：“民女红叶抬起头来说话。”
红叶应了一声是，将头抬起来，看着上官皓，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别的没有，只有两个字，无辜。
“红叶，本官问你，那日黑蟒跌落到街面的上事你可曾看到了？”面对一个楚楚可怜的小丫头，上官皓的语气都平和了许多。
红叶说道：“民女看到了，那个叫黑蟒的家伙一巴掌将店小二打昏过去之后，就奔着窗户那里去了，接着就跳下去了。
民女看到的就这些。”
“打昏了店小二？”上官皓有些惊讶的问道：“黑蟒为什么会打昏店小二？你又怎么知道那个死的人叫黑蟒？”
红叶说道：“店小二刚好挡在黑蟒身前，黑蟒就打昏他了。
原本民女也不知道那个黑壮黑壮的汉子叫黑蟒，就是刚才大人问的时候民女才知道的。
大人，那个黑蟒真的叫黑蟒吗？他的胸毛好多啊，难看死了。”
红叶的话引起大堂内外响起一阵笑声来，老郭头只好又拍了一下桌子。
上官皓又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是实话。”红叶忙说道：“少爷一直都告诉民女，在大人面前千万不能说假话，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少爷说了，女子要是说了假话，晚上会有小鬼来拔舌头的。
大人，真的是这样吗？我家少爷总是拿话哄骗我，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红叶的表情认真之极，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这些话可不是张斐教她的，张斐只是让她说黑蟒是自己跳楼死的，只要咬死了就好，别的废话不用说。
谁知道小妮子上堂之后，居然就自己发挥起来了，还调戏起上官皓了。
可就是红叶这种傻傻的样子，说的话才更令人相信，在刘寒和郭沾的看来，一个呆呆傻傻的小丫鬟，必然是不敢说谎的，特别是刚才外面还打了两个证人的板子。
上官皓抚摸了一下脑门，转头对张斐问道：“张斐，红叶说黑蟒曾打昏了店小二，你为什么没有说？”
张斐笑了笑，说道：“大人，您没有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