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彦完全没意识到谢宴州想赶人,老实说:“我来检查啊。”
沈榆问:“全身体检。”
“不是。”陆彦支支吾吾说,“婚检。”
沈榆:“你要结婚了?”
“现在还没有!”陆彦听到那两个字,脸腾得红了,不自在地摸摸脖子,“我……哎呀就是薛远庭说,女方肯定要看男的那方面的检查,才会跟他好……所以我就……嗯……”
他越说,脸越红,头也低下去。
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看着跟个鹌鹑一样。
“薛远庭的话你也信。”谢宴州说,“况且上次人家只答应跟你奔现,没说跟你谈恋爱吧?”
陆彦:“……”
确实没有。
小乔只是跟他约好了四月二号见面,没说谈恋爱。
实际上,他们无视时差,没日没夜聊天,说尽了琐事和闲事,却没人说过喜欢。
陆彦就跟被洒了农药的野草一样,瞬间就枯萎了。
谢宴州送沈榆进了科室,去自动贩卖机给沈榆买饮料的时候,看见陆彦还坐在电梯旁边的椅子上,维持着出电梯后丧家犬表情。
见好友这样,谢宴州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
“还没见就这样子?”谢宴州挑眉。
“我感觉我有点太自恋了。”陆彦说,“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还不一定呢……”
确实。
谢宴州在心里点头,但没忍心毒舌,只是说:“试试看,说不定她也喜欢你。”
“你这话说的。”陆彦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还不是一直没追到,别人家应一声嫂子你就真把自己当哥了。”
但这话一说完,陆彦就感觉不太对。
前几天谢宴州听见他们类似的调侃时,虽然强撑着说“迟早的事”,但眼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但现在,谢宴州唇角微翘,露出一个淡淡的、胜利者的笑。
陆彦觉得,特别像他看的那些狗血剧里面,小三上位后的表情。
这让陆彦有种不好的预感:“等等……你不会真的跟沈榆谈上了吧?!”
谢宴州等的就是这句话。
青年含笑说:“还没想好官宣文案,所以没发朋友圈。下次喊你们一起吃饭。”
陆彦:“…………”
天塌了。
谢宴州炫耀完,就心满意足提着饮料找沈榆去了,留陆彦一个人在原地跟薛远庭扣感叹号。
转过弯,沈榆正背对着谢宴州,站在走廊里。
谢宴州抬腿走去,刚想逗逗沈榆,却发现对方直愣愣看着纯白色的医院长廊,垂在身侧的指节不自觉扣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青年漂亮的眉目间笼罩着不安和恐惧,强烈地仿佛要将他吞噬。
暴雨骤起。
窗紧闭着,雨没有飘进室内,只在玻璃上留下凌乱划痕。
可谢宴州心口止不住抽痛。
他忽然有所预感。
预感到曾有一场雨,暴烈且无情地,砸在沈榆身上。
腐蚀沈榆的一切,在他灵魂上打下无可磨灭的可怖痕迹。
让他至今,都感到恐惧。
谢宴州尚且不知道沈榆在害怕什么。
但在思考之前,谢宴州已经先做出动作。
谢宴州用力将沈榆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