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儿媳妇是兰花村的人,人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好,有时候会送些水果给陈瑜外婆吃。
陈瑜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两个老人,眉头紧锁。
小的时候,外婆带着他也来过一次,是这两个老人的妈妈去世了,带他来吊唁。
那个时候小辈都要给过世的老人磕头烧香,为了保护客人的膝盖,主家会把过世老人的旧衣服旧棉被装进口袋里,用绳子扎好,给客人垫膝盖。
陈瑜也是在那回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那时他才十一岁,跟在外婆身边,跪下磕头,突然脑海里就出现一个老人被两个人死死按在床上,前面一个人将一瓶农药灌进老人嘴里。
直到床上的人停止挣扎,两个人才直起身子,陈瑜也看清了两个人的样子,正是过世老人的儿子儿媳。
他磕完头,就晕过去了,他外婆吓得把他抱回家,当晚就发起高烧,在床上躺了足足五天才好。
陈瑜清醒后,就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外婆,还准备去派出所报警。
谁知道外婆立刻捂住他的嘴,外婆告诉他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要不然就会被抓走,永远的关起来。
那是陈瑜第一次见外婆生气,他从没想过一直慈祥的外婆也有严厉的时候。
他已经没有了父母,更不想离开外婆,所以他听外婆的话,谁也没说?
之后陈瑜再去参加白事,只要是磕头,能避就避开,不能避开就直接跪地上磕,这是外婆教他的方法。
陈瑜回过神来,说实话他内心深处并不相信这家儿媳和孩子是自然死亡。
他得想办法验证一下。
陈瑜看见堂屋停放着两具尸体,一大一小,外婆和两个中年女人在那里给尸体穿衣服。
陈瑜看见地上杂乱摆着几件衣服,这应该就是死者的衣物。
陈瑜走过去捡起一件衣服,闭上眼睛,眼前瞬间出现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个老头用皮带死死勒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这个穿着兔子睡衣的女人拼命挣扎,她的手被另外一个老太太紧紧攥着。
最后这个女人断了气,临死前她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孩子的方向。
勒死女人后,这两个老人又走到婴儿床边,老太太用枕头闷死了孩子。
看完走马灯,陈瑜浑身发冷,他看向屋外,火堆旁正在痛哭的两个老人。
陈瑜死死攥着手里的衣服,如果他在十一岁那年就了报警,这对母女会不会逃过一劫。
“我可怜的儿子媳妇啊,医生说她得了什么产后抑郁症,我还不相信,哪个晓得她竟然想不开,把娃娃闷死了,自己上吊。”
“我可怜的孙孙啊,”
一些年纪大点的老人也跟着红了眼,不停的抹眼泪。
两个老人哭得险些喘不上气,周围的人都劝慰他们。
陈瑜知道此刻自己冲上去戳穿他们的面目,也没人相信。
报警,没有证据自己该怎么说,要是对方哭天喊地的说自己诬陷他们,对于两个已经快七十岁的老人,只怕派出所不一定相信自己。
“李泽林,”陈瑜想到了他。
如果自己去告诉他,他可能会怀疑自己。
“呵呵,”陈瑜苦笑,十四年前为了自己,他放过了凶手,现在他要是再缩在乌龟壳里,那就是姑息纵容这两个刽子手了。
只有李泽林能帮他,大山里的村民对于穿着警服的民警,天然有一种畏惧和信服力,警察办案他们丝毫不会怀疑。
趁着尸体还没有下葬,他必须尽快告诉李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