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视线拔高,低头一看,那猛汉居然抱住人立战马的马腹,肩膀一晃一顶,战马骤然倒退出去一丈多远。
辛兴宗整个人脱离马鞍,摔落在地,那一身妖艳甲胄都变了形。
“原来只是样子货。”
武松轻笑一声,与鲁智深退了回去。
“好勇猛的虎将,若为官家效力,未来不可限量啊。”
宗泽两眼冒光。
“比起韩世忠如何?从西军到江南,一路立功,一路被抢,十余年居然只得了个承节郎。”
武洪笑道:“比之刘法又如何?堂堂西门战神,一场眼看要赢了,童贯下令停止进攻,让这两个草包过去拿功劳,结果还没打过,害的刘法坠崖摔断了腿,被一个西夏后勤小兵割了头颅去领赏。”
宗泽:“……”
“生辰纲,花石纲,道宫,艮岳等等大搞拆迁土木工程就不说了,农民种地交了粮税,茶农做好茶叶,还得自己送到汴京,不然就要交地里脚钱。”
武洪说道:“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运粮运茶的百姓十出五还已是天命,这样的天下,岂能安稳?”
“……”
宗泽想了想,说道:“太子登基就好了。”
“太子已被赵佶吓破胆,软弱无能,谁的都听,谁的又都不听。”
武洪一拱手:“宗帅固然有自己的坚持,言尽于此,只为曾经的君子之交,明日开战,我会让宗帅乃至整个天下诧异。”
说罢,武洪又一拱手,兵马纷纷退回城内,城门随之关闭。
“弄死他你们去给我弄死他”
辛永宗摇摇晃晃,满脸是血,不服地念叨着。
辛兴宗看着倒地不起的战马,暗自感慨,若非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自己小命就没了啊。
这看似威风的甲胄,根本不可能护得住他。
“回营。”
宗泽策马而回。
“如何?”
刚回到中军大营,张叔夜出来迎接,他也是老骥伏枥,今年五十七岁了。
多年崇文抑武的结果,导致大宋流传‘好男不当兵’这样的话语,多少有些青黄不接。
能打的年轻武官纷纷被捞功,几乎都要等到北宋灭亡,才开始纷纷冒头。
因为赵宋江山迫切需要武人了。
张叔夜正等答案,就见辛兴宗兄弟灰头土脸回来。
“谈崩了?”
他有些惋惜:“若能招安,我军战力必定如虎添翼啊。”
“我要他死!”
辛永宗咬紧牙关,两军阵前谁都没事,只有他们兄弟在挨揍。
这事传出去,他爹死前立下的一切功劳,都会被传为笑柄。
“宗帅,我等必然向童枢密和官家言明此事。”
辛兴宗恨恨道:“若明天宗帅全力攻打大名府,便可搁置。”
“你在质疑本帅的忠心?”
宗泽冷哼一声。
他如何不知道此番丢脸,可武洪的话句句诛心,且都是实话,只凭君君臣臣这样的道理,已经说不通了。
“老张,监军到了吗?”
“到了,正在大帐里休息。”
张叔夜低声道:“此番监军不知为何不是中人,而是中书侍郎张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