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武洪带着郓哥前往下马桥村。
安利成和刘魁身上兵油子气息太重,郓哥穿着他平时卖梨的衣服,就算拿把扎枪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跟上一次没进村不同,这一次武洪直接占了跑路保正的房产,简单收拾过,郓城县那边派的人已经过来了。
“哥哥?”
雷横赶到,看到阳谷这边是武洪,惊喜地拱手:“没想到是你带队。”
“雷横兄弟快进来,此番前来打探虚实,派别人不放心,我就自己带人过来了。”
武洪边走边说:“怎么样,郓城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不怕哥哥笑话,俺去年就带兵打过一次了,连寨门都没打进去。”
雷横自嘲一笑:“那山路窄小,几张弓便可封路,又有滚木,一百兵马当场伤了三人直接溃散,俺又收拢溃兵重新打过,却只敢远远放箭,没人再敢靠前了。”
“士气这么低?”
武洪有些疑惑。
“根本就没有士气。”
雷横摇了摇头:“平日里便吃不饱饭,只在攻山之前给了顿干的,上山冲一波就没力气了,而且答应的赏钱也都没给,俺都不想冲了。”
“便该如此。”
武洪一笑,表示理解。
他知道雷横是趁机想要拿回属于他的赏钱和战功。
但郓城县那边终究还是没给。
“不如这样”
武洪提了个建议:“既然郓城县答应了赏钱,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可将答应的赏钱抬到战场,谁射了几箭就领多少赏钱,谁第一个先登,赏的更多。”
“妙啊。”
雷横竖起大拇指,“如此便可避免那帮臭大头巾空口说白话。”
文官骂武将是丘八,武将则骂文官是大头巾。
这一招其实是北宋西军做派,因为朝廷只空口说白话,且战功总是被夺,西军弓箭手在阵前只有上官给钱才射一箭,给多少钱就射多少箭,不给钱打马就撤。
督战队都不敢管。
因为在他们眼中,朝廷和当官的说话都不算数,只有钱给到手里才是真的。
“但需谨防杀良冒功。”
武洪提醒道:“还有临时招募的弓手,一旦受伤,需要及时治疗,免得稀里糊涂被自己人割了脑袋去领钱。”
“哥哥提醒的及时,俺就没想到这个。”
雷横一拍大腿,感慨道:“此番你我二人带兵前后夹击黑风寨,保证那寨子便如瓦子里的小娘子一般,应接不暇!”
“哈哈,雷横兄弟好想法。”
武洪倒也不是瞎说八道,北宋的军士免不得会有其他少族参军。
尤其是边境地区。
为了避免少族军士在冲锋之际,被身后的战友射杀,割头去请功领钱,宋徽宗下中旨,禁止从背后射杀战友。
同时下旨为了保护羌族等少族士兵,皆需在额头或脸上特定部位刺字。
一旦发现刺字部位被割掉皮肉,领功军士皆连坐,军法处置。
从这两道圣旨的傻逼程度,就能看出宋徽宗的脑回路不一般。
明明有上策中策,每每事到临头却只选下策的货。
随即一道出门去观察战场,选择进山路线。
尽管他们换了衣服,扮做商贾模样,但还是有村民紧随其后,绕路去了山寨。
“又来?”
王彪得知了消息,顿时嗤笑一声:“看来不狠狠打一次,官府里那些大头巾不长记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