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是跟她说过，况承止欠她的，就该让他还。
詹挽月理智上认可，但实际上受了恩惠，承了人情，还是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
比如现在。
况承止冷不丁提一个无理要求，詹挽月本可以一口拒绝的。
可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无语过后，拒绝的话变得没那么好说出口了。
梁序说她道德感重，还真没说错。
这时，况承止发出一声轻笑。
“逗你的，怎么还当真了。”
况承止了解詹挽月，哪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收起玩笑的神色，郑重地说：“上午我就说过了，是我请求你，给我一个帮你的机会。”
“你想拒绝我就拒绝我，想甩脸色就甩脸色，就是别觉得欠我，一直都是我欠你的。”
詹挽月想了想，直言：“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因为你帮了我就回头。”
“你做再多，我们的关系也最多到朋友的位置。”
况承止：“我知道。”
“如果说我完全没盼着你原谅我，那肯定假话，但我没有用弥补去换取你原谅的念头，这不是交换。”
况承止看着詹挽月的眼睛，认真道：“阿挽，就算以后你连朋友都不想跟我做，我们只是陌生人，你有事我还是会竭尽所能帮你。”
“可能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们也没有再做一次爱人的缘分，但我们曾经在一个户口本上，这辈子你都是我认定的家人。”
“这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不需要领情。”
况承止说得真诚，詹挽月听着只觉得讽刺可笑。
她冷呵一声：“你这是在求我践踏你的感情吗？”
况承止一愣：“什么？”
“你这份感情里有多少真心？”
“如果要礼尚往来，你也要用一颗真心来让我踩吧，而不是这区区一点不值钱的愧疚。”
詹挽月扯了下唇，无不讥讽：“不过这也是难为你了，你对我哪有真心可言。”
这话况承止听得似懂非懂：“我怎么没有了？”
“擅自误会你和林歇的关系是我不对，可是在那之前，刚结婚那一年，你说我对你没有真心？”
詹挽月一脸冷淡：“几年前的真心，就算做成罐头也过期了。”
何况本来就是假冒伪劣的真心。
詹绾阙那时候跟明星男友打得火热，况承止能为了气詹绾阙答应跟她结婚，怎么不能为了报复，假意跟她恩爱？
偏偏她蠢，尝到点甜头就以为美梦成真。
况承止：“……”
顿了几秒，况承止看向梁序，好气又好笑：“听见没，以后也劝劝她别舔自己的嘴。”
三个人的友情，两个人的恩怨情仇，梁序夹在中间直感头疼。
他站起身，对詹挽月说：“走吧，我送送你。”
詹挽月情绪上来了，现在看见跟况承止沾边的都烦，连梁序都拒了：“不用，我认识路。”
说完，詹挽月头也不回离开了包间。
梁序无奈摊手：“得，我也被连坐了。”
况承止若有所思地问：“你听懂她那句礼尚往来什么意思了吗？总感觉话里有话。”
“我误会他和林歇的事儿，怎么也谈不上践踏真心吧。”
梁序没好气：“你都听不懂，我能听懂？”
况承止转念一想：“也是。”
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