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把手机一丢,被子盖过头顶,不想接。
铃声又响了几声,还没挂。
梁序骂了一声靠,蹬了一脚被子,终究没扛过良心的谴责,黑着脸接起了电话。
天亮还要上班,睡到后半夜被突然吵醒的怨气比厉鬼还重。
梁序咬牙切齿地说:“姓况的,你最好有事。”
如果是梁序此刻是厉鬼,况承止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一个命很苦的怨鬼。
还是爱情的苦。
“……梁序,你说,詹挽月是不是喜欢过我啊?”
这话一问出口况承止都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他忍不住打补丁:“不是很喜欢那种,就一点,一点点那种喜欢,你觉得有没有?”
越强调越心酸。
仿佛梁序只要回答没有,他就会原地破碎。
梁序:“……”
冤种的沉默,震耳欲聋。
梁序迟迟不吭声,况承止原本就悬着的心有种要死透的感觉。
他迫切地接连追问:“你听见我说话没?”
“你觉得没有吗?”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我说的是一点点那种喜欢,一点点你懂吗?就是一丢丢……草,她喜欢过我一秒钟都作数!”
“就这种分量,你都觉得没有吗?啊?”
“梁序!他妈的,你说句话啊倒是,睡死了吗你。”
梁序:“…………”
他用尽毕生的善良,像挤牙膏一样,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况二公子,工作日,凌晨四点半,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问我,这种问题,是吗?”
况承止不满反驳:“什么叫这种问题,我很严肃地在问你。”
梁序耐心告罄,忍不住骂道:“上周你去日本出差,核废水怎么没把你丫的毒死啊!”
况承止沉默几秒,问:“起床气这么大,我打扰你办事了?”
如果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点点愧意的。
愧疚一秒钟那种分量。
“……”
梁序被他问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我办你大爷!”
况承止评价:“那你口味挺重。”
“……”
“我挂了。”
梁序受不了这个毒舌傻逼了。
况承止赶紧制止:“挂什么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梁序没好气:“那种白痴问题有什么好回答的?”
“你是不是又喝大了?大半夜搁我这发癔症呢。”
“还一点点喜欢你……我他妈真服了,挽月她以前明明很喜欢你啊!”
“你坐在火堆旁边,感觉不到热……不对,那都不能叫热了,叫烫!”
“大学的时候朝夕相处,你在火堆旁边坐了那么久,你感觉不到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