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内人员听完胡约翰的话,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英国人也太霸道了!
坐在被告席的胡约翰,并没有在意。
他今天的目标很明确,只要第三条侵地的起诉不成立,他就算成功!
什么改变建筑外貌,什么侵占不还,能胜则胜,不胜也还有外交人员在兜底,肯定不可能让教会没地方住。
但是侵地不行,这会让教会颜面扫地!
“好,既然双方陈述完毕,接下来我们进行举证质证环节和法庭辩论环节。”
“首先根据第一个内容,违约改变建筑外貌进行举证质证。”
进入举证质证环节,福州这边的律师希剌开始发力。
“法官阁下,关于这个内容,我方准备了1867年胡约翰和周长庚签订的租约,以及现在教会洋楼的外观照片。租约上面第二条明确写着,不可改变建筑外观,不可加高建筑。可是照片中可以看到,现在教会的建筑都是西式建筑,且高度都在两层八米以上,明显高于道观最高建筑的五米。”
希剌言简意赅,将两份证据和教会违约之处,向法庭陈述清楚,而后便返回了属于他的第一排位置。
这被告席一边,律师哈南与胡约翰低声交流了一番,而后便走向书记员的位置,对希剌提供的两份证据,细致的阅读。
哈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毫无意外,证据没有问题,因为同样的租约,胡约翰那里也有一份!
“法官阁下,对于两份证据,被告这边没有异议。但是被告这边还是强调,建造洋楼之时,道山观并没有提出异议,因此属于默认,所以不算违约。”
哈南刚说到这里,就见原告席的楚辰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胡说八道!”
“法官,我申请证人上庭!侯官县举人林应霖,在道山观建立之时,就和周长庚一起去找过教会,阻止建造洋楼,可是教会置之不理,还粗鲁驱逐了他们,因此,被告律师所说的默认,根本不成立!”
“同意证人上庭。”
随着傅兰治法官的同意,侯官举人林应霖,缓缓走进法庭。
自诩为有气节的读书人,走的昂首挺胸,双眼有神而坚定,眼神中满含对洋人的愤恨。
“法官阁下,我是侯官举人林应霖,安立甘教会在修建教会建筑时,我和周长庚曾经一起去找过教会抗议,可是没有任何结果,甚至粗鲁的驱逐了我们!”
林应霖的证言中,充满了对教会的控诉,台下坐的清国人,心中不免升起同样的感触。
他们去抗议的1867年,第二次鸦片战争刚结束没几年,英法在华相当强势,即使官府也不敢对洋人说个不字。
傅兰治见林应霖作证完毕,随即开口:“被告,对于证人证言还有没有疑问?”
庭内众人的目光,汇集到了胡约翰身上,包括其他欧美外交人员,也想看一看教会会如何应对。
“根本没有!”
没想到,胡约翰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堪称绝顶!
“法官阁下,根本没有所谓的抗议,证人证言不可信,如果真有抗议,为什么他们不向他们的官府提出,或者像现在一样,向法庭提出诉讼?”
胡约翰一脸的自信,他甚至都没有站起来,仍旧稳稳的坐在座位上,说完之后,还示威似的看了楚辰一眼。
可是他的话,却让在场的清国人都咬牙切齿,众多在场的清国官员,脸上有些发烫。